第35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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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二十六年，冬。

上海灘的夜，總是帶著幾分奢靡幾分沉醉，像是穿旗袍的女子，風情而不失莊重。

顧盼坐在窗前，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心緒有些亂。桌上放著一張請柬，大紅的顏色，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是她與林謙的婚禮請柬。

她與林謙，相識於三年前，那時的她，還是大學的學生，他是她老師的兒子，來學校找她父親時兩人偶然相識。

林謙生得極好，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又因著家世的原因，自帶了幾分貴氣。他對她極好，總是變著法子討她歡心，她原以為，這便是愛情了。

可直到前幾天，她無意間在他的書房，看到了他與一個女子的合照，那女子笑得溫婉，眉宇間與她有幾分相似，卻比她多了幾分柔情。她才知道，原來他心中，一直藏著另一個人，而她，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她想過質問，想過哭鬧，可最終，她只是默默地將那張照片放回原處，轉身離開。她知道，她與林謙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那張照片，還有他心中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所以，當林謙拿著請柬來找她時，她答應了，答應得乾脆而決絕。她想，或許這樣，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

婚禮那天，她很美，一襲白色的婚紗，襯得她如同仙子下凡。林謙也很帥，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他們站在一起，般配得讓人羨慕。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婚姻，不過是一場華麗的鬧劇，是她用自己的一生，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賓客滿座，歡聲笑語，可她的心裡，卻始終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晚上，賓客散去，林謙喝得有些醉，她扶著他回到房間，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

“盼盼，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幾分深情。

她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他等的，真的是她嗎？還是那個與他合照的女子？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輕輕地掙脫他的手，輕聲說道：“你喝多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

婚後，他們的生活很平淡，林謙依舊很忙，總是早出晚歸，而她，則成了那個守在家中的妻子，日復一日地重複著相同的生活。

他們之間，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彼此靠近，卻又無法觸及。她嘗試過努力，去融入他的生活，去了解他的喜好，可最終，她發現自己始終無法走進他的心裡。

她開始懷疑，這婚姻，是否真的有意義。

直到那天，她無意間在書房的抽屜裡，看到了一封未寄出的信，信上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是林謙的。

信的內容很短，只有幾句話：“阿婉，近來可好？我結婚了，新娘很像你，可我知道，她不是你。我時常想起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如同昨日一般，歷歷在目。我知你心中有我，可終究，是我負了你。願此生，你我各自安好。”

她看完信，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原來，他心中的那個人，叫阿婉。原來，他從未忘記過她。

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場婚姻中，就像個笑話。她以為自己可以替代他心中的那個人，卻原來，她始終只是個替代品，永遠也無法走進他的心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書房的，只知道，那一刻，她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她開始思考，這段婚姻，是否真的有必要繼續下去。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替代品，更不想在一段沒有愛的婚姻中，耗盡自己的一生。

她決定，找林謙談談。

那天晚上，林謙回來得很晚，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他看到她，有些驚訝，隨即問道：“怎麼還沒睡？”

“等你。”她淡淡地回答，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在她身邊坐下，剛想開口，卻被她搶先一步：“林謙，我們離婚吧。”

他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他看著她，眼神複雜，有驚訝，有疑惑，更多的，卻是不解。

“為什麼？”他問道，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顫抖。

“因為，我不想過這種沒有愛的生活。”她回答，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他從未愛過她，從始至終，他心中的那個人，都是阿婉。

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