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政治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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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不復的深淵。

然而，命運的軌跡總是充滿了難以預料的變數，如同風雲變幻的天空，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陽光明媚，轉眼間便可能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翌年，一場突如其來、毫無徵兆的曹欽之亂，如同一場兇猛而肆虐的暴風雨，以排山倒海之勢驟然降臨，瞬間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軌跡。

在這場混亂不堪、刀光劍影的變故之中，一向以強硬手段著稱的逯杲，不幸在亂軍之中死於非命。他的離世，如同夜空中一顆璀璨星辰的隕落，讓整個錦衣衛內部都為之震動。錦衣衛上下為失去這樣一位得力干將而感到惋惜，同時，也對未來的局勢感到一絲迷茫。

隨著逯杲的突然離世，原本在其陰影下略顯黯淡的門達，開始逐漸嶄露頭角，得勢而起。他效法逯杲，派出大批錦衣衛旗校四處活動，這些旗校如同撒下的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將整個大明王朝的各個角落，從繁華熱鬧、車水馬龍的京城，到偏遠寧靜、炊煙裊裊的鄉村，從戒備森嚴、軍令如山的軍營，到文人雅士匯聚、書香四溢的學府，都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

在這種高壓態勢如同烏雲壓頂般的籠罩下，告訐之風如同瘟疫一般日益盛行。臣民們每日都如履薄冰，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到了極點。他們走在路上，不敢隨意交談，生怕被旁人聽到隻言片語，便被誣陷告發；在朝堂上，官員們更是噤若寒蟬，不敢輕易發表自己的見解，生怕稍有不慎，就會被錦衣衛抓住把柄。整個社會陷入了一種極度壓抑的氛圍，人與人之間充滿了猜忌與恐懼，正常的交流與生活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朱祁鎮一心想要以嚴苛的手段嚴察臣下，期望打造一個清正廉潔、高效忠誠的朝堂，讓大明王朝能夠長治久安。而緝事校尉們在這種氛圍的驅使下，更是如同被注入了狂熱的力量，變得無所不至。他們如同嗅覺異常靈敏的獵犬，四處搜尋著官員們哪怕是最細微的蛛絲馬跡。無論是朝堂之上的激烈爭論，是政見不合的正常辯論，還是暗藏玄機的權力鬥爭，都可能成為他們緊盯不放的線索；亦或是市井坊間的流言蜚語，那些毫無根據的傳聞，也可能被他們當作重要情報，成為打擊官員的有力武器。

這導致鎮撫司原本規劃有序的監獄，很快便人滿為患，宛如一個擁擠不堪、令人窒息的牢籠。裡面關押的犯人越來越多，空間變得愈發狹小，環境也愈發惡劣。犯人們擠在一起，衛生條件極差，疾病開始蔓延，痛苦的呻吟聲不絕於耳。面對如此嚴峻的局面，門達無奈之下，不得不上奏朱祁鎮，言辭懇切地請求在城西武邑庫那片閒置的隙地增蓋獄房，以緩解監獄已然不堪重負的壓力，彷彿在為這個搖搖欲墜的 “牢籠” 尋找一絲喘息的機會，避免整個司法體系因過度擁擠而陷入崩潰。

不過，門達並非毫無顧忌地肆意行事。他深知逯杲因在行事過程中過於剛猛，毫不留情地得罪了眾多武官，最終落得個被殺的慘痛教訓。因此，在自己掌握權力、開展行動時，他刻意選擇不糾察武官群體，而是將目光和手段專門對準了文官群體。只要文官稍微犯了一點事，哪怕只是極其細微、在平常人看來或許微不足道的過錯，一旦被那些無處不在的錦衣衛偵知，立刻就會遭到嚴厲得近乎殘酷的懲處。這種懲處不僅僅是簡單的降職、罰款，往往伴隨著牢獄之災，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就連朝中素有威望的重臣李賢，他以才學和品德著稱，多年來為朝廷出謀劃策，屢建奇功，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以及對朱祁鎮有著救命之恩，在朱祁鎮落難之時不離不棄，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的袁彬，都未能逃脫門達的惡意誣告。他們在門達精心編織的陰謀之網中，苦苦掙扎，險些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命運岌岌可危。李賢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百口莫辯，心中滿是悲憤與無奈，自己多年的忠誠與付出，竟換來如此不公正的對待；袁彬也為自己的忠誠卻換來如此下場而感到心寒，曾經在皇帝最艱難的時候陪伴左右，如今卻被誣陷迫害。

時光如同潺潺流水，悄然流轉，不知不覺間，到了天順七年（1463 年）九月。錦衣衛長期以來憑藉著特殊權力作威作福、肆意妄為的行徑，終於如同累積到極限的火山，引發了朝野上下的強烈不滿。這種不滿情緒在無數個日夜的壓抑與積累下，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終於達到了爆發的極點。

朝堂之上，官員們紛紛私下議論，對錦衣衛的行為表示憤慨，他們對錦衣衛的橫行無忌感到忍無可忍，卻又敢怒不敢言，生怕被錦衣衛報復；民間百姓，也對錦衣衛的所作所為怨聲載道，他們深受其害，生活在恐懼與不安之中，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