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朱祁鎮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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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正統十四年，彼時的天下局勢錯綜複雜，北方草原宛如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局勢猶如一幅風雲變幻的宏大畫卷，恰似狂風驟雨中波濤洶湧、暗流湧動的汪洋大海。在草原深處，瓦剌部落長期蟄伏，暗自積攢力量，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洪荒猛獸。一朝甦醒，便以野火燎原之勢瘋狂擴張勢力。其首領也先，狡黠如千年老狐，野心勃勃，不僅妄圖稱霸草原，統一各部落，更是將貪婪的目光投向富庶的中原大地，垂涎大明王朝的廣袤疆土與無盡財富。也先深知，要實現野心，必須憑藉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於是，他精心打造了麾下那支騎術精湛、驍勇剽悍的精銳騎兵。這些騎兵自幼在馬背上長大，弓馬嫻熟，對也先忠心耿耿。在也先的指揮下，恰似洶湧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對明朝邊疆發起凌厲且兇狠的攻勢。

在烽火連天、硝煙瀰漫的邊境地帶，瓦剌鐵騎所到之處，瞬間淪為人間煉獄。熊熊大火沖天而起，如猙獰的火蛇，無情地吞噬著寧靜的城鎮與祥和的村莊。村莊裡，一座座房屋在大火中轟然倒塌，揚起滾滾煙塵。百姓們在淒厲的哭喊聲中被肆意屠戮，鮮活的生命脆弱得如同螻蟻，在侵略者的鐵蹄下消逝。老人在絕望中呼喊著親人的名字，孩子在血泊中驚恐地哭泣，年輕力壯的男子則被無情地殺害。財物被瘋狂洗劫，一片狼藉，往日的繁華不復存在。珍貴的絲綢、精美的瓷器被隨意踐踏，牛羊牲畜被驅趕一空。放眼望去，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宛如大地滿目瘡痍的傷口；哀鴻遍野，百姓們流離失所，拖家帶口地在寒風中艱難前行，整個邊疆大地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的深淵之中。一封封加急的邊境急報，仿若紛飛的雪花，帶著邊疆的苦難與危急，紛紛揚揚，迅速傳至京城。

京城的朝堂之上，氣氛壓抑得讓人幾近窒息，彷彿一塊千斤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一位臣子的心頭。大臣們傳閱著這些急報，原本嚴肅莊重的面容愈發陰沉，彷彿被一層濃厚的烏雲所籠罩。恐懼與焦慮的情緒，如同無形卻致命的病毒，在人群中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內閣大學士們神色凝重，圍坐在一起，眉頭緊鎖成 “川” 字，低聲商討著應對這危局的良策。他們深知，稍有不慎，大明江山便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故而在字斟句酌間，力求尋得破局的關鍵。有的大學士手撫鬍鬚，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分析著當前局勢的利弊；有的則在紙上奮筆疾書，計算著各種戰略可能性，試圖從密密麻麻的文字與數字中找到破敵之法。武將們則手按劍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怒目圓睜，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滿臉寫滿了憤懣與不甘，恨不得即刻披掛上陣，奔赴戰場，與瓦剌賊寇決一死戰。就在這千鈞一髮、緊張危急的關鍵時刻，御駕親征這一極具爭議的議題，被鄭重其事地擺上了朝堂的檯面，瞬間成為眾人爭論不休的焦點。主張親征的官員慷慨激昂，陳說著鼓舞士氣與展現國威的重要性，他們認為皇帝親征能極大地激發士兵們的鬥志，讓軍隊上下一心，奮勇殺敵；而反對者則憂心忡忡，細數著出征的風險與朝中無人主政的隱患，擔心皇帝一旦身處險境，整個國家將陷入混亂，後果不堪設想 。

隨著出征日期如白駒過隙般一天天逼近，時間彷彿被按下了瘋狂的快進鍵，每一分每一秒都似沙漏中飛速流逝的細沙，悄無聲息卻又讓人心跳加速，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緊迫感。朱祁鎮的內心，恰似一葉孤舟被捲入了一場驚濤駭浪的風暴中心，在榮耀與恐懼的巨大漩渦中，苦苦掙扎，陷入了極度艱難的猶豫與徘徊。他深知，這一決定關乎大明的興衰榮辱，一步走錯，便可能萬劫不復。夜裡，他常常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戰爭的慘烈畫面與勝利後的榮耀場景，內心的糾結讓他心力交瘁。有時，他會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彷彿看到了戰場上的屍橫遍野，聽到了百姓的悽慘哭聲。

夜幕如一塊巨大且沉重的黑色幕布，將整個皇宮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乾清宮內，燭火在微風的輕撫下搖曳不定，昏黃的光線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更添了幾分壓抑與神秘的氛圍。朱祁鎮身著華麗威嚴、繡滿金龍的龍袍，身姿卻顯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神情凝重得仿若揹負著整個江山的重量，端坐在那象徵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龍椅上的金龍雕飾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神秘而冰冷的光芒，彷彿在凝視著這位年輕帝王的抉擇。四周的陳設莊嚴肅穆，可他的思緒卻早已飄向了遙遠的戰場，全然不顧這宮殿內的莊重氛圍。

他的目光緩緩抬起，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久久凝視著殿內高懸的先祖畫像。成祖朱棣那英武不凡、氣宇軒昂的身姿，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