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情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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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在椅子上，微微閉著雙眼，臉上寫滿疲憊。此時，王振如同一隻幽靈般悄然靠近，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那笑容仿若虛假的面具，令人看了頓生厭惡。他弓著腰，壓低聲音，輕聲說道：“陛下，臣近日聽聞不少大臣對郕王朱祁鈺讚不絕口，那誇讚之詞，簡直要把郕王捧到天上去了。陛下您想啊，郕王如今這般聰慧，又有大臣們如此推崇，若是哪天他……” 王振故意將話語停頓下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如同一隻偷腥的貓，偷偷觀察著朱祁鎮的反應。

朱祁鎮原本疲憊的雙眼瞬間睜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他緊緊盯著王振，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更多的是被觸動了內心深處那根一直緊繃著的擔憂之弦。王振見狀，心中暗自得意，如同陰謀得逞的小人，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情。他接著添油加醋地說道：“陛下，自古以來，皇位之爭向來殘酷無比，親兄弟之間為爭奪皇位反目成仇的例子數不勝數。臣實在是為陛下的皇位安危憂心忡忡啊，不得不提醒陛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親弟弟，也不得不防啊。您想想那玄武門之變，親兄弟之間兵戎相見，血流成河，何等慘烈，陛下不可不防啊。聽聞郕王近日與幾位手握重兵的將領過從甚密，時常在府邸中秘密商議，陛下不可不察呀。說不定他們正謀劃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危及陛下的皇位啊。臣還聽聞，他們似乎在籌備兵馬，恐有不軌之心。陛下，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吶，這江山社稷可都繫於您一身吶。”

這些讒言仿若致命的毒藥，一點點侵蝕著朱祁鎮原本就因憂慮而搖擺不定的內心。從那以後，朱祁鎮每次看向朱祁鈺的眼神中，都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猜忌與疏離。曾經如同清澈泉水般純粹的兄弟之情，在這權力的巨大旋渦之中，開始如同被汙染的河流，悄然發生著變質，再也回不到從前。此後，在宮廷的宴會上，朱祁鎮看到朱祁鈺與大臣們交談甚歡，便會覺得他們在謀劃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的猜忌愈發濃重。他會暗中派人監視朱祁鈺的一舉一動，詳細記錄他的行蹤與交往之人，試圖找出可能存在的威脅。甚至在朱祁鈺生病時，他也只是象徵性地派人問候，內心卻在懷疑這是否是一場陰謀，是否是朱祁鈺為了麻痺自己而設下的圈套。朱祁鎮對朱祁鈺的態度逐漸變得冷漠，在朝堂上也刻意減少與他的交流，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如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