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江水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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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是怎麼弄的？”彥奕辰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以及壓抑著的怒氣，“怎能如此不小心，身邊的護衛都是做什麼的！”

“還不是你搞出來的亂子，我被那小鬼抓傷不說，還讓那林小姐的怨魂害得昕兒噩夢連連。”

想起女兒脆弱的小臉，顏書翰頓時升起一股幽怨，連君臣之禮都顧不上，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彥奕辰抓得很緊。

顏書翰：“現下已無礙了。”

言外之意是，你可以放開我了。

“都是我不好，怎能說無礙，哥哥可得對自己上點心啊。”彥奕辰眉頭緊皺，一臉的悔恨和不贊同，“府裡這麼多護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越看越覺得那痕跡礙眼，再也忍不住的彥奕辰，眼中的怒火瞬間燃起，臉色也變得陰沉無比，起身便衝著門外怒喝：

“來人吶！把負責保護顏太守的那些護衛統統給朕帶過來！”

天子嗓音裡裹挾著濃濃的憤怒與威嚴，直震得外面候著的下人們心裡一顫，大氣都不敢出，趕忙應了一聲便匆匆去傳喚那些護衛了。

“……”顏書翰一時語塞，儘管兩人之間有血緣關係在，但他畢竟是天子。

不知從何時起，那個乖巧的男孩逐漸長大，長成了自己有些陌生的模樣，明明他躲在自己懷裡的時候，是那樣的可愛乖順，如今，卻變成了朝堂上不少人口中的暴君。

顏書翰也明白沒有強硬的手段，是坐不住那個位置的，只是感慨世事無常罷了。

不多時，一群護衛誠惶誠恐地跪在屋子外邊，一個個低垂著頭，身子都在發抖。

整個太守府的氣氛猶如凝結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彥奕辰沉聲道：“廢物！連主子都保護不好，簡直罪不可恕！朕今日定要重重懲罰你們，以儆效尤！”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護衛們的求饒聲接連響起。

顏書翰見狀，起身走到彥奕辰身邊，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溫聲勸道：“阿辰，此事怪不得他們，那小鬼本就有些能耐，又出其不意，莫要因為我這點小傷牽連無辜。”

彥奕辰聽他終於叫那聲悅耳的稱呼，臉色緩了緩，但還是不認同道：“哥哥，他們護衛不力，這怎能算是無辜？若今日不加以嚴懲，日後豈不是更加怠慢，萬一再讓哥哥陷入險境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當初那個女人給自己下猛藥，蓄意勾引，害他在這哥哥的地盤上行苟且之事，他也不會……

早知，該把她帶回宮裡狠狠磋磨才是，哥哥也是心善，竟還收留了她。

顏書翰搖頭，目光從那些護衛身上一一掃過，語重心長地說：“他們平時也是盡忠職守，此次只是個意外，若因這點小事便重罰他們，怕是寒了眾人的心，往後誰還會盡心效力？”

“阿辰，還記得我教你什麼？莫要衝動行事。”

彥奕辰臉上滿是糾結之色，心中雖仍憋著一股怒氣，可實在不忍心違背哥哥的意思。

咬咬牙，終是不甘心道：“今日看在太守為你們求情的份上，暫且饒過你們這一回，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都給朕滾下去，好好反省！”

護衛們如蒙大赦，又是一陣磕頭謝恩，這才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往後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就好，哥哥你只需在這府裡安心便是。”

彥奕辰又接著說道，緊盯著顏書翰，眼裡溢位些許瘋狂之色，只是顏書翰未曾察覺。

顏書翰心頭泛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弟弟，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但，眼下他也不好拂了天子的好意，便佯裝無奈地點頭。

“知道了，勞你費心了。”

兩人之間大概沉默了片刻，彥奕辰才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抓起他的手又問道：“哥哥，晚膳用了沒？”

“未曾。”顏書翰如實回答，不著痕跡地從他手中抽回手，眼眸中閃過幾分若有所思。

彥奕辰早就聽說了，哥哥這幾日因為昕兒的事，一直沒什麼胃口，常常對著飯菜發呆，吃不了幾口便讓人撤下去了。

“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廚房準備哥哥愛吃的，哥哥可得好好吃飯，不要傷了身子。”彥奕辰轉身就要去喚人。

“不必了，我這會兒也沒什麼胃口，晚點再說吧。”顏書翰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彥奕辰聽了這話，心裡又是一陣著急，卻也不敢強求，只得把手裡裝著茶葉的盒子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