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屠刀落處．佛心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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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水鄉的一個小村落，有個叫林羽的孩童。村子被綠水環繞，河岸垂柳依依，水中魚蝦嬉戲，天空鳥兒穿梭，宛如一幅靈動的畫卷。林羽自幼便對這自然中的小生命充滿好奇，不過，他的好奇帶著幾分孩童的頑皮。

村邊的小溪是林羽常去的地方。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小魚小蝦在石縫間穿梭。他找來竹簍，在簍口蒙上一層細密的紗布，再用繩子繫住，往簍裡放上一些米飯粒，便將竹簍沉入水中。不多時，小魚小蝦便被米飯吸引，紛紛遊進簍中。林羽猛地一提，簍裡的小魚小蝦活蹦亂跳，他興奮得大喊大叫。這些小魚小蝦，有的被他養在水缸裡，看著它們在水中游弋，覺得有趣極了；有的玩膩了，便又放回溪中。

除了捉魚，林羽對鳥兒也有著別樣的興趣。他時常爬上樹，尋找鳥窩。有一次，他發現了一個喜鵲窩，窩裡有幾隻還未長毛的小喜鵲，張著嫩黃的小嘴嘰嘰叫著。林羽滿心歡喜，伸手就把小喜鵲掏了出來，帶回了家。他用乾草和碎布給小喜鵲做了個窩，每天細心地餵它們吃小蟲子。看著小喜鵲一天天長大，羽毛逐漸豐滿，林羽滿心自豪。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林羽對魚鳥的“玩耍”漸漸變了味。村裡來了個捕鳥人，捕鳥人有各種精巧的工具，捕到的鳥兒色彩斑斕，十分漂亮。林羽被深深吸引，開始跟著捕鳥人學習捕鳥技巧。他學會了用粘網粘鳥，在樹林間支起一張大網，再用一些鳥愛吃的穀物做誘餌。鳥兒被穀物吸引，飛過來時便會被粘在網上，越是掙扎，粘得越緊。看著一隻只鳥兒在網上撲騰，林羽心中竟湧起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林羽對捕鳥的熱衷日益增長，不僅是出於興趣，還因為其中隱藏著利益。村裡有個商人，專門收購漂亮的鳥兒，再賣到城裡的富貴人家。這些鳥兒在城裡能賣出不錯的價錢，一隻品相好的畫眉鳥，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個月的口糧。在金錢的誘惑下，林羽越發瘋狂地捕鳥。

他不再滿足於用粘網，開始製作更復雜的捕鳥工具。他打造了一種帶有機關的鳥籠，只要鳥兒進入籠中啄食誘餌，機關便會觸發，籠門關閉，鳥兒就成了甕中之鱉。他還學會了用弩箭射鳥，在山林中，遠遠地瞄準飛翔的鳥兒，“嗖”的一聲，箭射出，不少鳥兒應聲落地。

隨著捕鳥技術的嫻熟，林羽捕到的鳥兒越來越多。他的院子裡擺滿了各種鳥籠，裡面關著形形色色的鳥兒。這些鳥兒失去了自由，在籠中哀鳴，而林羽卻充耳不聞。他每天忙著挑選鳥兒，將品相好的賣給商人，換來一錠錠銀子。靠著捕鳥，林羽的生活漸漸富裕起來，他蓋起了新房子，買了新衣服，在村裡也成了小有名氣的人物。

然而，在這看似風光的背後，林羽的內心卻漸漸變得麻木。他不再把鳥兒當作鮮活的生命，只看作是換取財富的商品。他的雙手沾滿了鳥兒的鮮血，每一隻死去的鳥兒，都像是一個無聲的詛咒，悄然在他的靈魂深處埋下了罪惡的種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林羽沉浸在捕鳥賺錢的生活中，渾然不覺危機的降臨。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去山林中檢視捕鳥的機關。當他走到一處偏僻的樹林時，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又像是某種動物的哀嚎。林羽心中好奇，順著聲音找去。

在一棵大樹下，他看到了一隻受傷的老鷹。老鷹的翅膀被捕獸夾夾住，鮮血染紅了周圍的草地。它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和痛苦，死死地盯著林羽。林羽心中一驚，這老鷹平日裡威風凜凜，翱翔在天空，此刻卻如此狼狽。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幫忙，可剛一靠近，老鷹便奮力掙扎，發出尖銳的叫聲。

林羽猶豫了，他想起自己曾經捕殺過那麼多鳥兒，這老鷹說不定也是來複仇的。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狂風大作。樹枝被吹得呼呼作響，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林羽心中一陣恐懼，轉身想跑，卻發現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狂風中，他彷彿看到了那些被他捕殺的鳥兒的冤魂，它們圍繞著他，發出淒厲的叫聲。“還我命來！”“你這個劊子手！”一聲聲控訴在他耳邊迴盪。林羽嚇得癱倒在地，冷汗如雨下。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烏雲散去，老鷹也不見了蹤影。林羽好不容易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回到家後，林羽一病不起。他整日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鳥兒臨死前的慘狀。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曾經以為捕鳥只是一種賺錢的手段，一種樂趣，可如今看來，自己的雙手沾滿了太多無辜的鮮血。這場病，像是一場來自靈魂的洗禮，讓他在痛苦中漸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