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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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曲凌讓人查過，當年曲嘉宛離開望京後便北上經商，緊接著就出國，在國外賺夠財後再回到龍京。

&esp;&esp;看到對面人眼中的懷念，曲凌沉吟許久，一個壓在心底已多日的問題破土而出。

&esp;&esp;“桑曉，其實你跟曾祖之間……”後面的話，他等著桑曉回答。

&esp;&esp;但桑曉眨了眨眼，歪了下頭：“之間怎麼了？”

&esp;&esp;這分明故意在裝傻。

&esp;&esp;曲凌不信他這麼聰明，會聽不懂自己話裡的意思。但是，倘若是其他人就罷了，偏偏是自己無比尊重的曾祖父！

&esp;&esp;曲凌沒好氣地道：“蘇來還有一道出名的甜點叫‘香芒塔酥’，我知道哪家最好吃。現在過去的話，那家店應該還沒打烊，不過晚了就沒了。”

&esp;&esp;赤/裸/裸的威脅。

&esp;&esp;桑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對方又補了句：“比你剛才吃的火焰冰淇淋還要好吃十倍不止！”

&esp;&esp;看到桑曉眼中乍現的光，曲凌老神在在地倚進椅子，雙手抱胸，一副穩操勝算的姿態。

&esp;&esp;真是狡猾的資本家！

&esp;&esp;在美食與回憶之間，桑曉毫不猶豫地做了選擇：“我跟曲嘉宛之間……”

&esp;&esp;他特地拖長了“間”字，吊足曲凌胃口之後，才繼續道：“是朋友。”

&esp;&esp;曲凌懸著的心暗暗落回原地。

&esp;&esp;有些話一旦起了頭，後面的也不難開口了。桑曉很難形容此刻坐在曾孫面前，訴說他曾經和對方曾祖父往事的心情。

&esp;&esp;不過，並不是什麼尷尬的事。

&esp;&esp;“你的曾祖父是個好人，當年他來到百岵山後，曾經救了族裡好幾個患了風寒的孩子……”

&esp;&esp;海水漸漸被夕陽染紅，海鷗也沒了身影，倦鳥歸巢，遠處幾艘船隻也開始停靠在岸。

&esp;&esp;桑曉沉浸在過去的故事裡，不知疲倦地講述當年那位斯文聰明的青年在百岵山做過的事，包括曾經那人送了他一整片扶桑花田。

&esp;&esp;等他講完時，才發現對面的男人神情複雜地盯著自己。

&esp;&esp;“不好奇嗎？關於你曾祖父的事。”他沒記錯的話，曲凌跟曲嘉宛的關係應該很親密。

&esp;&esp;曲凌的手無意識摩挲杯子，視線卻緊緊鎖在他臉上，“桑曉，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接受曾祖嗎？”

&esp;&esp;桑曉挑了挑眉，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思索片刻後，他搖了搖頭。

&esp;&esp;曲凌眼中剛浮上喜色，就聽到他又講：“我不知道。”

&esp;&esp;桑曉迎著他的目光，認真答道：“一百年前，我是百岵族族長，我的使命就是守護我的族人，還有封印長生不老蠱。你說的機會，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esp;&esp;“誰說不可能，你現在——”

&esp;&esp;“現在百岵一族已經沒了，”桑曉落寞地勾起唇，“但是，封印長生不老蠱依舊是我的使命。”

&esp;&esp;他凝視著曲凌，一字一句道：“對我來說，現在與一百年前並無不同。”

&esp;&esp;上天賜予他重生，不過是要他親手結束這一切。曲凌所說的“有機會”，對他而言實在太過奢侈了。

&esp;&esp;“不一樣的！”曲凌覆上他的手，語氣堅決又強硬：“一百年，我們隔了這麼久的時間都能遇見，就證明上天給了你新的‘機會’！”

&esp;&esp;“曲凌，你還是不懂，我現在這具身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算是什麼。”

&esp;&esp;不老不死。既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這樣違背天理的存在是不會長遠的。

&esp;&esp;“或許有一天，上天會收回這一切，我隨時隨地又會死。”

&esp;&esp;桑曉說這句話時，轉過頭望向遠處紅茫茫的海面。他對座的男人攥緊拳頭，問他：“那你真的願意就這麼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