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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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是長在我們百岵山的扶桑花，百岵山的一草一木，對我來說都像是親人。”

&esp;&esp;他定定看著桑阮：“阿阮，百岵山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esp;&esp;桑阮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不禁垂下眸，他懂，兄長這是在提醒他。

&esp;&esp;他是百岵族人，這兒有他的兄長，有他的族人。

&esp;&esp;雪林……他只能讓雪林留下來。

&esp;&esp;可事與願違。山路積雪融化，當族中第一個下山採買的人平安歸來，雪林跟曲嘉宛準備下山了。

&esp;&esp;桑阮從情郎嘴裡聽到這訊息時，人正躺在床上，瀲灩的眉眼驟然變得茫然。

&esp;&esp;“我離開這麼久，必須回家了。”雪林撈過旁邊的衣服套上，腰間傷口經過滿滿一個冬天的休養，只餘下猙獰的疤痕。

&esp;&esp;家？

&esp;&esp;桑阮怔然坐起身，雪林說過，他的家在很遠的地方，那裡叫隴西。若是走路，須得走上一個多月。

&esp;&esp;“那我——”

&esp;&esp;“你要跟我走嗎？”

&esp;&esp;桑阮愣愣看著他。這反應，已經讓男人明白。

&esp;&esp;腰帶啪嗒扣上，轉眼間，雪林已經穿上他來時那身衣服。桑阮後來才知道，這叫軍裝。

&esp;&esp;“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esp;&esp;桑阮後知後覺，顫著聲問：“不是，你……一定要走嗎？”

&esp;&esp;“不然呢？”雪林側過頭問他，彷彿這問題問得極為突兀。

&esp;&esp;桑阮感覺呼吸有些困難，腦子像攪成一團的漿糊，急巴巴問道：“可是之前我哥讓你走，你根本就不想走。雪林，難道你不能留下來嗎？”

&esp;&esp;就當是為了我……

&esp;&esp;“不能。”雪林斬釘截鐵說道，“我說過，我要走要留，得由我自己決定。”

&esp;&esp;桑阮望著這張俊毅接近冷酷的臉，眸中漸漸盈滿水光，抹了抹眼，他默默穿著衣服。

&esp;&esp;或者，雪林見他通紅著眼，向來鐵石般的心也微微惻動。

&esp;&esp;到底是這個少年溫暖了他的這冬天。

&esp;&esp;雪林坐到床邊，輕輕捏起桑阮的臉，聲音忽發變得溫柔：“好阿阮，不是我想丟下你，而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是願意跟我下山，我保證自然不會虧待你。”

&esp;&esp;“可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esp;&esp;滾燙的淚珠從眼尾滑落，吧嗒暈溼男人手背。桑阮哽咽道：“可是雪林，我喜歡你。”

&esp;&esp;雪林順勢吻了下去。

&esp;&esp;比起那些濃烈熾熱的吻，這回多了幾分溫存繾綣，雪林有過不少男女，卻從來沒遇過桑阮這般純真質樸的。

&esp;&esp;真心難求。

&esp;&esp;他微微退開，難得發自真心地說：“好阿阮，我也喜歡你。”

&esp;&esp;“但是，我得下山。”

&esp;&esp;桑阮覺得自己的心被揉得皺巴巴，難過極了，卻也明白，這個男人向來我行我素，自己說服不了他。

&esp;&esp;“那，你還會回來找我嗎？”

&esp;&esp;雪林脫口就要回答，觸及那雙脈脈含情的眸，心中一動，不禁點了點頭。

&esp;&esp;桑阮抱住對方，聲音彷彿落地就碎，“雪林，答應我，你不要愛上其他人，也不要碰其他人，還有要記得回來找我。”

&esp;&esp;“……好。”

&esp;&esp;雪林和曲嘉宛走的那日，天氣晴好，飛鳥掠過萬里無雲的碧空，枝頭壓著沉甸甸的團花。春風拂過，花團咿呀咿呀的，像是在揮手道別。

&esp;&esp;百岵族送行的人不少，絕大部分都是來送曲嘉宛的。但是他最想見的那位，卻始終沒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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