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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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地睨著少年。

&esp;&esp;鬱慈喘了幾口，沒有後退，仰著頭執拗地問：“賀月尋的骨灰呢？”

&esp;&esp;“毀了，丟了，還是讓人拿去做法了，你想要哪一個？”賀衡眸珠未動，盯著少年接下來的反應。

&esp;&esp;鬱慈大腦空了一瞬，淚珠一滴滴落下，神色蒼白到彷彿下一刻就要碎掉，唇瓣翕合，聲音很輕很輕：

&esp;&esp;“……你說什麼？”

&esp;&esp;他真的連他兄長的魂魄都不肯放過？

&esp;&esp;為什麼？難道他們就真的到了這種地步？

&esp;&esp;賀衡睨了眼腳邊摔開的木盒，少年哭得連手中的木盒跌落都沒發覺，他勾了下唇，露出幾分自嘲。

&esp;&esp;下一秒，他依舊神色冷淡，彷彿從未潰敗，從未顯出過軟弱。

&esp;&esp;“你從沒想過，我並未騙你。”

&esp;&esp;在少年眼裡，他自私、冷漠、專橫，永遠是賀月尋的反面，是少年不喜的堆砌詞。

&esp;&esp;鬱慈呆滯地抬眸，一顆晶瑩掛在溼黏的睫羽上，臉上似閃過怔愣、欣喜、懷疑，又像只是單純的不解。

&esp;&esp;“你沒有騙我……？”

&esp;&esp;賀衡：“棺槨裡從來都是空的。”

&esp;&esp;略一停頓，他掀起薄薄的眼瞼，神色譏諷：“賀月尋至始至終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明明跟我是一樣的人，只有你看不穿罷了。”

&esp;&esp;一直被藏起的陰暗終於被撕破，天光照進，在這一刻他經年壓抑在心底的東西得以窺見——

&esp;&esp;他嫉妒自己的兄長。

&esp;&esp;鬱慈眼睫顫動，像被嚇到一樣下意識垂下眸。他掐著手指，竭力找回自己的神志。

&esp;&esp;“他的骨灰是被他自己藏起來了嗎？那我……我就不帶了……”

&esp;&esp;一聲冷笑從頭頂傳來，鬱慈心底頓時生出一股不安，下一刻，他被掐著臉抬起來。

&esp;&esp;“賀夫人？我是該這麼叫你嗎？”

&esp;&esp;賀衡眸裡此刻像淬了冰，要將少年的肉一點一點刮下來。

&esp;&esp;不待鬱慈回答，他嗓音又變得輕緩，彷彿說給自己聽：“可你明明該是賀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