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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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他的魂力又開始四處衝撞他的傷口了。

&esp;&esp;但感受著每一寸魂魄上翻湧的疼痛，賀月尋反而平靜些了。他甚至思考，也許傷口一直不癒合會更好些。

&esp;&esp;在少年眼中，自己救過他一次，也就有了虧欠。但現在，少年也幫了他一次，虧欠也就抵消了。

&esp;&esp;他也沒有挽留少年的理由了。

&esp;&esp;在車廂時，看著少年和自己親弟弟坐在一起，姿態親暱，他無法剋制地生出嫉妒、不甘、憤怒和……懼意。

&esp;&esp;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下意識想問出那句：“阿慈，如果我的傷痊癒了，你還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嗎？”

&esp;&esp;是會道一句“人鬼殊途”？還是以“早日投胎”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拒絕他？

&esp;&esp;但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沒有問出口，忍憑魂力衝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

&esp;&esp;他害怕……一旦開口，就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esp;&esp;房間內很靜謐，終於生夠悶氣了的鬱慈看見水罐中的錦鯉，想起之前在車廂時的事，蹲到茶几前問：

&esp;&esp;“賀月尋，你之前是不是想問我什麼呀？”

&esp;&esp;他伸出細白的手指在玻璃上描摹著錦鯉的輪廓，好像這樣就能真正碰到一樣。

&esp;&esp;沉默了一會兒，鬱慈才聽到男人的回答，“我只是想說——”

&esp;&esp;“阿慈，我傷要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北邊了。”

&esp;&esp;不是什麼很特別或者很重要的回答，但鬱慈還是很開心，眉眼彎彎，唇邊也露出兩個小小的梨窩。

&esp;&esp;“到北方如果有院子，我要種一棵很大的槐樹，聽說槐樹能溫養魂魄，到時候我可以陪你一起呆在樹上……”

&esp;&esp;少年自顧自地說下去：“只是不知道北方的天氣怎麼樣，會不會吃不習慣、住不習慣……”

&esp;&esp;一直鬱躁不安的魂力突然逐漸平靜下來，附骨之疽的疼痛也隨之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