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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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疼了就是疼了，受傷就是受傷了。

&esp;&esp;鬱慈執拗地強調，第一次露出那種真心實意的生氣神色。繃著臉蛋，嘴角抿成一根直線。

&esp;&esp;淨空撥動念珠的手停了停，才說：“是，所有人都會為此贖罪。”他和師父也不例外。

&esp;&esp;他目光投向少年，道：

&esp;&esp;“賀月尋身上的禁咒已經解了大半，剩下的只需你去往賀府，找到埋在那兒的符隸銷燬。魂魄便可解脫。”

&esp;&esp;“不必擔心，悟生會帶你找到符隸。”他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像一個長輩對晚輩那樣親切地說：

&esp;&esp;“去吧。”

&esp;&esp;悲傷的情緒如同被一陣風撫平，鬱慈迫不及待站起身，剛往外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淨空的聲音：

&esp;&esp;“悟生很乖，想來不會給你添麻煩。”

&esp;&esp;悟生的確很聽話，鬱慈也很喜歡。下山後，他還可以給悟生買更多的點心。

&esp;&esp;大殿外，見少年走出來，沈清越原本靠在柱子上的背挺直，語氣不太好地問：“怎麼樣？事情解決好了嗎？”

&esp;&esp;最好是說賀月尋的情況已經無能無力了，只能等著魂飛魄散了。

&esp;&esp;面對躁鬱的男人，鬱慈可以十分熟稔地處理了。他走近拉起沈清越的手，抬起臉看去，軟著調子說：

&esp;&esp;“可以了，只需要再去賀府一趟。”

&esp;&esp;在男人要說出拒絕的話前一刻，鬱慈晃了晃他的手臂，說：“你會陪我去的，對吧？”

&esp;&esp;又撒嬌。

&esp;&esp;冷著眉“嘖”了一聲，沈清越卻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esp;&esp;知道目的達成，鬱慈小小得意了下，然後找到後山的悟生帶著他一起下山。

&esp;&esp;上次賀衡和沈清越見面的情形實在一眼難盡，這次也是。

&esp;&esp;兩個高大的男人各自佔領了一張太師椅，分庭抗禮，氣氛一片死寂，沈清越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esp;&esp;至於賀衡，哪怕表面上沒有什麼波動，但鬱慈還是透過他輕叩膝蓋的手，看出他心緒不佳。

&esp;&esp;但眼下最要緊的事是找出符隸，就算兩個人打起來了鬱慈也抽不出心思去拉架。

&esp;&esp;但幸好，悟生很靠譜，很快便確定了方向，領著鬱慈穿過眾多庭庭院院，來到了一處黑漆正門前。

&esp;&esp;這是賀家的祠堂。密密麻麻的靈臺供奉於高臺之上，每一塊都像一面墓碑。

&esp;&esp;以往鬱慈也許會感到害怕，但此刻看著這些生前虛偽死後也要顯貴的每一個名字只覺得噁心。

&esp;&esp;他徑直走向正中的香鼎，悟生說他感受到符隸上有著濃重的立香氣。

&esp;&esp;扒開厚厚的香灰，底下露出一個小黑壇，鬱慈圓眸裡透出點冷意。黑壇開啟，一股經年不散的血腥氣便飄了出來。

&esp;&esp;黃色的符紙上用暗紅的鮮血寫下扭曲的紋路，散發著不詳之氣。

&esp;&esp;而上面的鮮血就來自剛離開母體、連微弱的哭聲都發不出的賀月尋。

&esp;&esp;而選擇埋在香鼎裡來掩蓋血腥氣，也是怕被人發現其中的齷齪吧。

&esp;&esp;眸色徹底冷下來，鬱慈毫不猶豫地將符隸放在一旁的燭臺上點燃。

&esp;&esp;一陣腥臭的黑煙升起，那張牽扯了幾代人的禁咒終於在此刻徹底散去。

&esp;&esp;心口突然有點空，鬱慈慢慢眨了下眼，視野有點迷糊，才發現不知何時淚珠已經滾落了出眼角，沾得整張臉都是。

&esp;&esp;……賀月尋應該自由了吧。

&esp;&esp;可這樣想著，胸前依舊像壓著一塊重石頭，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鬱慈吸了下鼻尖，不再自欺欺人。

&esp;&esp;他在為賀月尋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