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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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體力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他彎著眼睛，徐徐地點了下頭說，“不過你畫畫是挺好的。”

&esp;&esp;耳朵邊緣被把玩得有些泛紅，原逸知道章見聲指的是當初自己往他車上塗鴉的那一次。

&esp;&esp;沉默了一會兒，原逸低下頭說：“您還記得。”

&esp;&esp;瞳孔上印著窗外的樹影，章見聲笑了聲：“車上被人畫了個髒東西，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肯定記著。”

&esp;&esp;那天晚上，渾身狠勁的少年被保鏢強按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樣子，仍歷歷在目。

&esp;&esp;聽他這樣說，原逸只能垂著眸，儘量將口氣軟下來：“是我當時……不太懂事。”

&esp;&esp;章見聲莞爾，不置可否。

&esp;&esp;過了一會兒，他用手背碰了碰人的耳垂。

&esp;&esp;“明天，你生日吧。”

&esp;&esp;原逸一呆，回過頭，腦袋有些發懵地問：“您怎麼知道。”

&esp;&esp;話剛一問出口，記憶中某些斷掉的線頭像是突然有跡可循，一個接一個地串聯了起來。

&esp;&esp;“七年前，我參加完葬禮的當天，被人把車給畫花了。”章見聲眯起眼睛說道。

&esp;&esp;就那麼一次，他沒帶司機，獨自從新港把車開了回來，結果被裴煊硬拉去江濱壹號放鬆心情，只好隨便在橋下找了個位置停車。

&esp;&esp;“後來，畫車的小子被我的人抓了，我看過他的身份證，離十八歲只差一天。”

&esp;&esp;原逸聽得發愣，直到臉上被一隻柔軟的手覆蓋住，輕輕往遠處推了下。

&esp;&esp;“生日快樂，小狗。”章見聲安靜地說。

&esp;&esp;原逸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步入十八歲的那個夜晚。

&esp;&esp;焚風，熱浪。帶有白日餘溫的瀝青路面，滿牆的塗鴉，以及陌生男人站在洗車行門口，並不聚焦的雙眼。

&esp;&esp;還有他在隱入夜色以前，最後說出的那句消散在風中的話。

&esp;&esp;生日快樂。

&esp;&esp;風吹過數年，原逸方才有機會聽清。

&esp;&esp;“有什麼想要的？”換了個姿勢靠著，章見聲用餘光瞄向他。

&esp;&esp;見人半天沒反應，只好又補充著說，“禮物，要什麼都行。”

&esp;&esp;還未從舊時的記憶裡抽離出來，原逸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自己缺什麼，靜默片刻，說：“您……給我放半天假吧。”

&esp;&esp;本來想著他能給自己要些更實惠些的禮物，章見聲無奈抿了下唇。

&esp;&esp;“行。”他掏出手機查了下日程。

&esp;&esp;“明天回去以後，我讓喻樊送我去公司。晚上七點之前，你自由安排。”

&esp;&esp; 繩索

&esp;&esp;從給章見聲當司機的那天起，原逸就沒有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假期。

&esp;&esp;雖然章見聲每天用車的頻率不定，留給他自由支配的時間很多，但他心裡總有要隨叫隨到的掛礙，始終不敢走得太遠。

&esp;&esp;於是乎，像是尋到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藉口，去監獄探望原志強的事情，被原逸一再地擱置。

&esp;&esp;現在有了半天的假期，他想，自己似乎無論如何都該過去見人一面。

&esp;&esp;一大清早，送章見聲回到風城市區的別墅後，車鑰匙被暫時交到了喻樊手裡。

&esp;&esp;轉了兩趟公交，到市第一監獄下車，原逸拿著身份證，在管理中心排隊領到了探視的號碼。

&esp;&esp;上一次見到原志強，是他十八歲，獨自離開風城以前。

&esp;&esp;因為非法運營車輛以及疲勞駕駛致多人死亡，原志強被判入獄七年零六個月。

&esp;&esp;今天是星期一，來探監的人並不多。沒等多久，便有值班的警員領著原逸進入會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