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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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聽他這麼一說，原逸連屁股都不敢坐實，生怕動作大了會有多餘的噪音。但勾在腳尖的鞋子還是滑落了下去，重新掉回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esp;&esp;於是章見聲又多翻了個身。

&esp;&esp;不知現在是幾點鐘，外面天還是沒亮。

&esp;&esp;從窗簾縫隙裡漏進來的光是微弱的深灰色，混雜著昨晚那場暴雨的潮溼，漸漸過渡成淺灰、黯白，像是被暈染過的水墨。

&esp;&esp;靠坐在床頭，原逸有一半身子都懸空在床沿外。

&esp;&esp;不久，看章見聲沒了動靜，他才偷偷挪到了床尾空出來的角落，把兩條腿蜷起，很安靜地躺了下來。

&esp;&esp;除了回車上，他確實也沒有別的更好的去處。

&esp;&esp;閉上眼睛，原逸在想，以後就當昨夜是經歷了一場離經叛道的夢，等一會兒天光大亮，迷霧散去，也就到了夢該醒的時候。

&esp;&esp;可現在還沒到天亮。

&esp;&esp;眼前還是暗的，身邊人還睡著，體力和精神仍是困頓的。

&esp;&esp;那麼，因為可以繼續留在章見聲身邊，而倍感慶幸——有了這樣憑空產生的虛妄念頭，是否也不算荒唐。

&esp;&esp; 苦咖啡

&esp;&esp;那天，原逸縮在床角，一直陪章見聲睡到了午後。

&esp;&esp;醒來之後神清氣爽，疲憊的狀態一掃而空，猶如度過了一場漫長的冬眠。

&esp;&esp;從江濱壹號裡走出來，坐上幻影車，原逸將車緩緩駛出那條記錄了潮溼過往的地道橋。

&esp;&esp;從此，日子彷彿又被按下了快進鍵。

&esp;&esp;兩個人誰也沒再提起過那晚發生的事，一次偶然發生的謬誤，似乎只要拋諸腦後，就可以等待時間將其慢慢淡化。

&esp;&esp;至於那需要多久，原逸並不清楚。

&esp;&esp;幾周重複的理療過後，章見聲的腿傷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片子看著也還不錯，醫師建議他可以每天多嘗試著拄單拐行走。

&esp;&esp;得到了專業人員的准許，章見聲忙碌起來也就愈發地肆無忌憚。

&esp;&esp;雖然還是一瘸一拐，但輪椅已經被他徹底廢棄不用，原來使用的肘拐也因為太難看和太佔地方，被他換成了更輕便的摺疊碳鋼手杖。

&esp;&esp;公司內部危機的如今算是暫時解除，剩下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來處理。

&esp;&esp;年前因為他受傷而積攢下來的工作太多。除了每日在cie總部、復建中心和家中三點一線地往返，章見聲還要出席各種酒會、品牌活動，以及大大小小的商務合作洽談。

&esp;&esp;五月，因為要去外地考察新的羊毛供應商，順便出席分店的剪彩儀式，章見聲出了趟差。

&esp;&esp;一直用不慣當地的外包司機，他去哪都得帶上原逸。

&esp;&esp;提前和當地的租車公司對接好了需求，原逸下機之後先提車，然後接上章見聲和助理，以及隨行的其他董事，再按部就班地將人送到下榻的酒店。

&esp;&esp;早上，原逸會提前在酒店門口等，白天載著章見聲和下屬往來穿梭在各個目的地之間，經常會忙到深夜。

&esp;&esp;從江濱壹號回來後的每一天，大致也都是這樣。

&esp;&esp;章見聲用車的頻率高了許多，原逸也再沒有初來時那樣的清閒日子，但也正因如此，兩個人能交流的機會變得少之又少。

&esp;&esp;每次章見聲坐上車，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很少說話，經常靠在車窗上，車一開就睡了過去。

&esp;&esp;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原逸總覺得章見聲對自己的態度疏離了很多。

&esp;&esp;他變得不再挑三揀四，不再理直氣壯地對著他下命令，不再經常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

&esp;&esp;他身邊總是被很多人圍繞著，原逸沒有能插上話的地方，也失去了可以獨自照顧他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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