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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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書，周崇煜只覺頭痛，已然沒了繼續堅持讀下去的毅力。

&esp;&esp;稍微轉換了下思路，他不動聲色地從床邊的包裡摸了只筆出來，拿書頁當畫紙，照著眼前的參照物開始畫。

&esp;&esp;梁峙坐在沙發裡看書的樣子，剛好是一幅極好的速寫素材，一來可以畫畫打發時間，二來也可以為明天的考試多做練習。

&esp;&esp;比起書本里拗口難懂的字句，周崇煜還是更喜歡這種直觀的方式——所見即所想，看見什麼就畫什麼。

&esp;&esp;沒有那些複雜的彎彎繞繞，只有直白的筆觸呈現。

&esp;&esp;幾下靈巧的細節勾勒，男性身體的大致輪廓便已經躍然紙上。

&esp;&esp;最後畫完，周崇煜滿意地把筆扔到一邊，用書蓋住了自己的臉。

&esp;&esp;除了油墨本身的氣味，紙頁上還留有一股特殊的香氣，很寡淡，像是混雜著菸草、木質古龍水，還有清雅恬靜的茶香。

&esp;&esp;鼻腔裡充斥的滿是熟悉的味道，讓周崇煜感到莫名的安穩。

&esp;&esp;思緒漸漸遠離，四肢漸漸放鬆。

&esp;&esp;不知怎麼，身體好像也成了那縷香氣的一部分，漂浮在了空中。

&esp;&esp;聞久了便成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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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裡十二點，梁峙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床邊。

&esp;&esp;蓋在少年人臉上的書早已滑落。

&esp;&esp;周崇煜乖巧地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睡顏看起來像只溫順的兔子。

&esp;&esp;梁峙站在那兒看了一陣，隨後小心翼翼拿走了書，把枕頭恢復原位，又耐心地幫人掖好了被角。

&esp;&esp;少年人動了動，沒有醒。

&esp;&esp;臉卻不由自主地湊了上來，滿是親暱地蹭了蹭他的手腕，貪婪地嗅聞著上面的氣味。

&esp;&esp;梁峙一愣。

&esp;&esp;月餘前有關某個夜晚的記憶再度湧上了腦海。

&esp;&esp;那晚是初冬。

&esp;&esp;月明星稀，難得的好天氣。

&esp;&esp;即便是身後揹著一個年輕的醉鬼，梁峙也覺得，這樣的夜比平時要好了許多。

&esp;&esp;“梁、梁峙……”

&esp;&esp;周崇煜垂著頭，眉眼埋在他的肩窩，喃喃自語了一路。

&esp;&esp;“說了幾遍，不要這麼喊我。”梁峙無奈地糾正，雖然深知對方並不會改。

&esp;&esp;周崇煜自然沒理會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往他脖子裡鑽，粗重的鼻息又溼又熱，毫無章法地嗅聞著他頸肩獨一無二的木質香氣。

&esp;&esp;“你身上……真好聞。”

&esp;&esp;平淡的話語吹進了耳朵，讓梁峙像是觸了電。

&esp;&esp;“睡吧，明早我叫你。”

&esp;&esp;輕輕嘆了聲，梁峙一邊把手抽了出來，起身合上了一旁的燈。

&esp;&esp; ch4 默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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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次日，驟雪初霽。

&esp;&esp;早上七點半天才矇矇亮，連續的五個鬧鐘還是沒能把梁峙從床上喊起來。

&esp;&esp;獨自收拾好要帶的畫具，周崇煜穿上厚衣服，提前一個小時出了門。

&esp;&esp;在路邊攤排隊買完早餐，不緊不慢地走路去考場，也不用多等，時間剛剛好。

&esp;&esp;類似這樣的考試，之前已經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

&esp;&esp;每回無非就是那一套流程——漫長的候場，幾十號人待在一間小教室裡，然後在標有自己考號的那一平米多點的空間內擺放好畫具，等待鈴響開始畫，同時還要忍受著前後左右都坐滿人的逼仄感。

&esp;&esp;從厭惡，到麻木。

&esp;&esp;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