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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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怕什麼。”只聽見梁峙輕輕嘆了口氣，“又不是要吃了你。”

&esp;&esp;通道里的人流依舊還是絡繹不絕，和梁峙保持著過近的距離，讓周崇煜能清楚地聞到對方身上那股被汗水打溼的菸草氣味。

&esp;&esp;視線掃過樑峙鎖骨上的汗珠，周崇煜撇過臉，神色還是一貫的淡漠，“我出來……透口氣。”

&esp;&esp;額頭上忽然多了一股極輕的力道，周崇煜抬眸，這才發現是梁峙用指尖幫自己揪下了髮絲上沾到的彩色亮片。

&esp;&esp;遠處的舞臺下，由於新樂隊登場而掀起的聲浪一層接著一層。

&esp;&esp;低頭看著少年人那雙寫滿牴觸的黑亮瞳仁，梁峙心裡一軟，思忖片刻，最終還是從褲兜裡掏了車鑰匙出來，硬塞給了對方。

&esp;&esp;“不習慣人多的話，就先去車上等我吧。”

&esp;&esp;摸了摸男孩頭上的帽子，梁峙笑得緩和，“我收拾一下，很快就來。”

&esp;&esp;

&esp;&esp;從livehoe裡出來，戶外不知何時颳起了很大的風。

&esp;&esp;坐上車，先將發動機打著火，梁峙鬆了鬆袖口的金屬扣，耐心地將袖子挽了兩圈。

&esp;&esp;車載音響裡又開始迴圈播放那張慵懶的爵士樂專輯，周崇煜蜷著身子，正目光呆滯地靠坐在右後排的車座上。

&esp;&esp;暖風開到了最大，漸漸將車內那股又溼又冷的空氣趕去了大半。

&esp;&esp;早起的疲憊和長期處在人群中的緊繃感互相交織，令他有些昏昏欲睡。

&esp;&esp;路上車還是不少，梁峙將車開得很平穩。

&esp;&esp;路口等紅燈的間隙，他抬眸瞥了眼後視鏡，本來只是想檢視一下後車的跟車距離，不料卻對上了周崇煜的目光。

&esp;&esp;淡淡的，只看了一秒就匆忙逃開。

&esp;&esp;梁峙挑眉，“有話想說？”

&esp;&esp;“沒有。”周崇煜淡淡回道，邊說邊把頭扭向了窗外。

&esp;&esp;前排的人聽罷莞爾，沒再追問什麼，只是繼續將心思放回到了開車上。

&esp;&esp;“你……為什麼跟我哥組樂隊。”隔了許久，周崇煜的聲音才再次傳回到了耳邊。

&esp;&esp;梁峙再次抬眸，看向後排斜靠在車窗上的少年人。行道樹的影子正飛速滾動在他的面頰，像是一場無比安靜的黑白默劇。

&esp;&esp;“古典爵士和迷幻搖滾，不覺得是、兩個世界嗎。”少年回看了他一眼。

&esp;&esp;梁峙勾起嘴角笑了笑，眸光被街燈映得明亮。

&esp;&esp;“好的音樂可不只有一種，我不喜歡把界限分得太明，爵士鋼琴家和搖滾樂隊鍵盤手，從來都不是互相矛盾的。”

&esp;&esp;說著，他單手打了半圈方向盤，語氣輕佻，“怎麼，來看一次演出，忽然對我的職業感興趣了？”

&esp;&esp;車駛入了地下橋，捲起一陣呼嘯的風聲。

&esp;&esp;周崇煜聽完一啞，像是被人戳中了什麼隱秘的心事似的，略有不滿地癟了癟嘴。

&esp;&esp;隧道里的照明燈不停地向後掠去，在前擋風玻璃上倒映出了兩個人的影子，明明共同處在同一個畫面裡，卻又顯得那麼割裂和不真實。

&esp;&esp;“才沒有。”沉默了片刻，周崇煜才喃喃地回道。

&esp;&esp;於他而言，對某人產生想要了解的興趣，絕對是世界上最為無聊的事情。

&esp;&esp;出隧道，車又繼續平穩駛過了兩個路口，徑直從那片熟悉的街區前略了過去。

&esp;&esp;意識到梁峙把車開過了頭，周崇煜略微皺起眉，一臉嚴肅。

&esp;&esp;“你不回家嗎。”

&esp;&esp;“不回。”像是在故意模仿他說話的方式，梁峙目不斜視，一側的嘴角微微翹起，問什麼答什麼。

&esp;&esp;一抹陰雲隨之出現在了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