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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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那天周遠山將錢夾裡的最後一張鈔票用來買了酒，喝得不省人事。

&esp;&esp;周崇燃去了外地上大學，很久也沒回過家。

&esp;&esp;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周崇煜不想餓肚子，只能自己動手嘗試。鍋裡的水沒擦乾淨就放了油，呲啦一聲，油炸起，濺得滿身都是。

&esp;&esp;痛得他當場就掉了眼淚。

&esp;&esp;其實即便現在搬到了另一座城市，周崇煜發現自己也還是無法徹底地擺脫那個人。血濃於水，骨肉相親，“父親”的頭銜永遠掛在周遠山的身上，揮之不去。

&esp;&esp;說來也怪，仔細想想那個人在他的記憶裡似乎分化成了兩個。

&esp;&esp;喝酒的時候是個惡人，會摔碗摔杯子，嘴裡叫罵著怎麼還沒做好飯，最後瘋瘋癲癲毀掉了整個家。

&esp;&esp;不喝酒的時候卻只是個最普通的父親，會指導他畫畫，會教他做菜，會給他錢去樓下買兩份簡單的涼皮上來，兩個人坐下來一起吃。

&esp;&esp;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

&esp;&esp;變得連他也不認識。

&esp;&esp;“你既然會做，幹嘛還等我做飯給你吃。”梁峙脫掉了圍裙，自愧弗如地搖了搖頭。

&esp;&esp;周崇煜默默把炒好的菜用盤子裝好，不知怎麼，發了半刻的呆。

&esp;&esp;回過神，他才垂下眼簾，神色似有些失落，“我以為，來了這兒能跟原來不一樣。”

&esp;&esp;梁峙一啞，明顯捕捉到了他情緒中的異樣，咂摸了半晌，最後無奈補了句話。

&esp;&esp;“對不起啊。”他軟聲說道。

&esp;&esp;“為什麼。”周崇煜沒看他，口氣淡得像是一縷煙。

&esp;&esp;梁峙單手撐在大理石臺面上，深沉的眼眸中閃過半抹無奈，“作為你的臨時保姆，我的個人能力實在是不太夠格。”

&esp;&esp;對面人聽罷再度陷入了沉默，猶豫許久，方才試探著抬起了眼簾，和他平靜地對望著。

&esp;&esp;“……嗯。”周崇煜喉嚨上下滾動了一圈，也不知到底在嗯些什麼，“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