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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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是林城二院急診的。”對面很乾脆地道。

&esp;&esp;“他酒駕出車禍，送到我們這兒已經告病危了，手術需要家屬知情統一，方便的話，就儘快趕過來吧……”

&esp;&esp;細長的鉛芯在指尖“啪嗒”地一下斷掉，在白紙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黑印，周崇煜愣了很長時間，眼神中漸漸變得沒有了焦點。

&esp;&esp; ch11 生長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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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接到那通電話後，周崇煜有兩三分鐘的時間都是懵的。

&esp;&esp;剛剛醫院急診的聲音一遍遍地在腦海中重複，如同一發刺破神遊的響箭，不斷地把他往現實中拉。

&esp;&esp;一開始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後來呆在原地冷靜了片刻，周崇煜才像個機器人似的，動作僵硬地離開了教室，去到主任辦公室準備找人請假。

&esp;&esp;主任是個頭禿肚圓的中年男人，平時對手底下的人頤指氣使，唯獨對他還不錯。

&esp;&esp;雖然最近臨近年關，不管是哪個年級都忙得團團轉，但主任一聽說他家裡有事，還是很爽快就準了他的假。

&esp;&esp;從辦公室裡出來，周崇煜匆匆忙忙地往外走，路過旁邊的教室休息區，剛好聽到裡面有兩個年輕老師在講話。

&esp;&esp;隔了一層門，那兩個人沒看到他。

&esp;&esp;“主任就是偏心，我昨天有事想請假他都沒批。”其中一個竊竊私語道。

&esp;&esp;另一個則搖著頭附和，“嗨，別心裡不平衡，這年頭，哪兒沒有幾個關係戶呢……”

&esp;&esp;周崇煜腳下沒停，從門前掠過去只聽見了兩句。

&esp;&esp;其實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esp;&esp;這裡跟他之前待過的地方都不一樣，同事之間基本沒有真交情，每天只會為了那點職稱和獎金勾心鬥角。

&esp;&esp;沒有人會同情他這樣一個性格孤僻的怪咖，更沒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他多加照顧。在學校待了有半年多，關於自己怎麼得的這份工作，他心裡多少也有點兒數。

&esp;&esp;但確實顧不上再在這種事上多花心思，周崇煜扣上帽子，很快抽身踏出了學校。

&esp;&esp;現在正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北風拐著彎地往他懷裡鑽。隨著太陽漸漸西沉，白晝裡的最後一絲溫度也緩慢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北方冬季夜晚裡獨有的乾燥和寒冷。

&esp;&esp;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車，坐地鐵反而更快一些。

&esp;&esp;周崇煜邊進站邊給他哥打電話，可是打了十分鐘都沒人接，查了群青的社交賬號才知道最近他們又去了外地演出，現在估計手機沒帶在身上。

&esp;&esp;對這種事什麼經驗也沒有，周崇煜本想去找小舅幫忙，轉念又想到最近快過年，陳昇乙上週已經回了老家，現在人不在燕川。

&esp;&esp;唯二的兩個能指望上的親人都暫時聯絡不到，周崇煜沒法子，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esp;&esp;買了最快的一班高鐵票到林城，等他趕到林城二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esp;&esp;急診大廳裡忙忙碌碌，盡是他不認識的陌生臉孔。見他一直傻站在那兒，有護士主動過來問，一聽他是病人家屬，就趕忙推著他往裡走。

&esp;&esp;走廊盡頭的門上寫著“搶救室”，好多家屬都被關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著裡頭的情況。

&esp;&esp;“周遠山的家屬是吧？”

&esp;&esp;有個戴眼鏡的女醫生從裡面探出頭來，跟護士做了下交接，轉而對周崇煜道，“你進來，我跟你說一下他的情況。”

&esp;&esp;周崇煜啞了下，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只能傻乎乎地跟了上去。

&esp;&esp;鐵門一開，裡面全是各種機器運轉的聲音，不大的一片空間裡放了七八張床，分別用白色的布簾隔開。走近了看，會發現其中許多都是白髮蒼蒼的老年人，周崇煜分辨不出哪個是周遠山，只能跟著醫生，停到哪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