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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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殘嗎。”他咬著牙說道。

&esp;&esp;“還是自殺。”

&esp;&esp; ch12 稻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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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前是黑暗的。

&esp;&esp;屋子裡沒開燈，只有戶外的路燈照射進來，描摹出人的大致輪廓。

&esp;&esp;面對著梁峙聲線顫抖的質問，周崇煜低下了頭，半天才淡淡回了句：“……我沒有。”

&esp;&esp;說完他想往外走，卻被梁峙一把握住了手腕，硬掰著抬了起來。寬大的袖子隨之滑落，露出小臂上少說十幾道細密的劃傷。

&esp;&esp;光線太暗，梁峙分辨不出顏色，只能勉強看清面板是淺色的，傷口是深色的。

&esp;&esp;周崇煜想要掙扎著抽回手，梁峙緊攥著沒放開。

&esp;&esp;那些深深淺淺的細痕，像是也一道道劃在了他的心口上，每一寸都往他內心深處最脆弱、最在乎的位置延伸，劃得血肉模糊，劃得鮮血淋漓。

&esp;&esp;太疼了，梁峙分明感受得到。

&esp;&esp;“別看了。”

&esp;&esp;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了他，周崇煜邊後退邊把手縮了回去，像只受驚的雛鳥，匆忙用袖子重新蓋住了小臂。

&esp;&esp;實在不想讓梁峙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周崇煜沒再多解釋什麼，邁步想要從衛生間出去。

&esp;&esp;“我看見你的藥了……”梁峙突然往旁邊挪了一步，擋在了他面前，停頓了下才帶著幾分隱忍地說道，“抑鬱症，是嗎。”

&esp;&esp;周崇煜聽完渾身一滯，剛剛往外逃的那股勁像是被抽走了十之八九，四肢百骸都沒了力氣。

&esp;&esp;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偏偏是梁峙。

&esp;&esp;偏偏是他最不想要知情的人，以他無法控制的方式，撞破了這件事。

&esp;&esp;連日以來的偽裝和硬撐終究還是沒有什麼意義，他的自尊，他的痛苦，他的掙扎，所有的一切，全被梁峙一網打盡，最後只剩下赤裸。

&esp;&esp;一絲不掛的赤裸。

&esp;&esp;“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esp;&esp;見他垂著肩膀不說話，梁峙心裡愈發煎熬，盡力壓制著情緒，伸出胳膊想要去摸他的頭髮，“出了問題為什麼不說……”

&esp;&esp;“說了又能怎麼樣。”周崇煜突然言辭激烈地開口，抬手甩開了他。

&esp;&esp;梁峙一呆，略有些愣怔地看著身前的年輕人一點一點地往後退，直到後背靠在牆上，像被抽走了骨架的紙人一般，順著牆滑了下去。

&esp;&esp;“你想聽我說什麼，梁峙。”周崇煜跌坐在地上，捏緊了拳頭，聲音開始發顫。

&esp;&esp;“是說我就是這麼沒出息，離開你以後什麼都做不成，還是說我從小就是個異類，就算長大了也只會每天自我內耗？”

&esp;&esp;他抬頭望向梁峙那雙明亮深沉的眼睛，一說話胸腔裡就有止不住的委屈翻湧上來，讓他喊不出聲。

&esp;&esp;“我已經努力試過不賴著你了……”他低下頭哽咽著道，“但是真的好難。”

&esp;&esp;看著周崇煜抱膝瑟縮在牆根的樣子，梁峙心裡像是被一陣陣地揪緊。

&esp;&esp;“你現在可以賴著我，阿煜。”他蹲下來，俯身湊到對方身邊，想要摟住他瘦弱單薄的肩，“我想幫你……”

&esp;&esp;“怎麼幫？”周崇煜突然紅著眼朝他大吼，臉上溼漉漉的一片，“還像上次一樣，暗地裡幫我聯絡好工作，再託我哥通知我去應聘嗎——”

&esp;&esp;梁峙伸出去的胳膊猛地一停，周圍太安靜了，讓他隔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周崇煜的這句話說的是什麼。

&esp;&esp;工作，應聘。

&esp;&esp;如此簡單的幾個字，像是將他們之間僅剩的那層窗戶紙捅得明明白白，什麼都不剩。

&esp;&esp;周崇煜現在的那份工作的確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