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鳶鹿鳴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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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種先聲奪人的作風，這也是寧家一貫的做法，如今倒是被鹿壑學去了，再怎麼說，鹿壑身上都流著一半寧家的血，此倒是不假。

&esp;&esp;“謝主隆恩。”明明是被判了死刑，商覷卻是對著鹿壑深深一叩首，他的眼角流出瞭解脫的淚水。有人求生，有人卻是求死，人各有其志。

&esp;&esp;在商覷被拖下去過後，大殿裡面瀰漫著一片寂靜，想來是無限的唏噓，尤其是鹿壑，經由商覷的嘴，他得知了次子及將不久於人世的訊息。

&esp;&esp;一百日，不長。

&esp;&esp;鹿壑此時當真是怨極了寧則雲。寧則雲害死了他的鹿吉還不夠，如今連鹿鹹都因為她而折了。

&esp;&esp;“兒臣還有一事稟報。”鹿鳴沉著的嗓子打破了這一片沉寂，也拉回了鹿壑的心思。

&esp;&esp;經過這麼一折騰，已經入了夜，都到了夕食的飯點了，如今太極殿內只剩下鹿壑、舒染染、鹿鳴和善鳶。

&esp;&esp;面對著鹿鳴，鹿壑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esp;&esp;“有什麼事就說吧……”放下了天子威嚴，鹿壑就像是一個尋常的家翁，他的眼神溫和，可是語氣裡頭卻有著說不出的疲憊，經過這麼一鬧，他看起來像是添上了十歲，憔悴了不少。

&esp;&esp;“兒臣要請父皇為兒臣賜婚。”今日來到太極殿，重傷皇后只是順道，對鹿鳴來說，最重要卻是這檔事。

&esp;&esp;鹿鳴執著善鳶的手，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柔情，“兒臣想娶囡囡為妻。”

&esp;&esp;善鳶的臉像是被火燒過了一般，“義母和義父在看。”

&esp;&esp;她小小聲的嘟囔著，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可鹿鳴卻不讓，反而用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

&esp;&esp;“父皇、母親看得很欣喜，就讓他們多看看，嗯？”

&esp;&esp;心中的陰霾幾乎是一掃而空，“太好了、太好了……”

&esp;&esp;本朝有殉葬的風氣，不論宮嬪是否有生育，在皇帝大行時，能夠掌握生殺大權的是皇太后，屆時舒染染的生命就會掌握在皇后的手裡。

&esp;&esp;皇帝寵妃在皇帝大行過後因為清算而被生殉朝為朝天女的例子可不少，起先鹿壑只能是想著如果他先舒染染而去，可以藉由婚姻關係利用善鳶手上的丹書鐵券來保下舒染染的性命。

&esp;&esp;如今鹿鳴要比他想像中更爭氣，掙下了軍功又鬥垮了太子，他現在就只是單純的高興。

&esp;&esp;高興兒子總算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esp;&esp;“囡囡可願意嫁給我這個傻兒子啊！”面對善鳶，鹿壑向來不是天子，雖然無法取代父親的位置，可卻也是肖似父親的存在了。

&esp;&esp;在鹿壑和舒染染殷切期盼的眼神之下，善鳶害羞的點了一下頭，“我願意的。”她可以感受到鹿鳴的眼神有多灼熱，她是半分都不敢迎向他的眼神。

&esp;&esp;“如此甚好！甚好！”鹿壑撫掌大笑，腦海裡已經在想著，要如何將兒子的婚禮風光大辦。

&esp;&esp; 賜婚

&esp;&esp;在九月的夜裡，夜涼如水，卻不至於過度寒冷。

&esp;&esp;月亮高懸於天空，如今是十七，月亮卻依舊又圓又亮，清澈如水，像是一個渾圓的白玉盤高掛空中，越到柳梢頭，羞雲來相掩，星星點點，閃爍著微弱的光輝，靜靜地守候在夜幕中守候著那一輪明月。

&esp;&esp;善鳶和鹿鳴自然是被太極殿留膳，鹿壑今夜的情緒特別高昂，拉著鹿鳴喝了不少酒，就如同鹿鳴所預料的一般，他又得了恩旨，留宿在長春宮。

&esp;&esp;鹿鳴不願上步輦，就這麼跟在善鳶的身邊。

&esp;&esp;舒染染被留宿太極殿，今夜的長春宮裡，就只餘下她和鹿鳴了，一思及此，善鳶心裡竟是莫名地打起鼓來。

&esp;&esp;“囡囡怎麼了？怎麼臉那麼紅？”雖然是在黑夜之中，可善鳶身旁卻有六個執著琉璃宮燈的宮娥，在琉璃燈綵的輝映下，鹿鳴敏感的察覺到了善鳶臉上有著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