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鳶鹿鳴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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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儀，吩咐上膳。”

&esp;&esp;在長春宮裡，皇帝的地位還要排在善鳶之後。

&esp;&esp;有鹿壑在，母女倆也不多說話。正好，天家規矩大，食不言、寢不語。等到用完膳以後，貴妃這才正眼瞧了皇帝一眼，“今日是十五，還請皇上移駕鳳鑾宮，莫給妾身添堵。”

&esp;&esp;鳳鑾宮裡那個不能對皇帝撒潑，對她可是不會手軟的。

&esp;&esp;“染染……”鹿壑眼神透著哀傷，不過舒染染不為所動，最後鹿壑只得妥協，“明日我再來看看你。”

&esp;&esp;“不必了。”舒染染冷冷的回應。

&esp;&esp;在善鳶記憶中，鹿壑和舒染染也是有關係平和的時候，只是在鹿鳴離開之後，這樣的平和完全被打破了。

&esp;&esp;舒染染心中怨著鹿壑。

&esp;&esp;也只有她敢恨鹿壑。

&esp;&esp;因為鹿壑愛她，卻無法護著她和她的孩兒。女人在沒有孩子的時候，可以為了愛情一無所懼，可是在有了孩子以後，卻發現男人的無能、無用，可此時已經沒了離去的機會。

&esp;&esp;“阿鳶，多陪陪你義母，義父先走了。”鹿壑無奈，起身離去。

&esp;&esp;“兒臣遵旨。”這一聲兒臣，也是皇帝對她的寵愛。

&esp;&esp;善鳶望著鹿壑離去的背影，在心中悄悄嘆息。

&esp;&esp;想來，今日舒染染的心情一定很差，這絕對不是提起她婚事的好時機，畢竟皇帝和舒染染還寄望著她能給她做兒媳婦呢！

&esp;&esp;真要說起來，這樣的話題，就沒有一天是合適的！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esp;&esp;善鳶很快的就忘了姬洛對他說的那些話，她心中還惦念著，在回到長春宮之前，頌儀似乎有話要說。

&esp;&esp;果然，在確定皇帝走遠了以後，舒染染握住了她的雙手，“囡囡，你三哥哥回來了，可是他在路上受到伏擊，受了傷。”囡囡是善鳶的小名，只有舒染染和鹿鳴這麼喊她，是個專屬的愛稱，聽著特別窩心。

&esp;&esp;“兄長歸京了？怎麼受傷了？傷哪兒了？”善鳶知道鹿鳴定是要回來一趟的，畢竟先皇的國忌日也將至，今年沒有戰事，他若不現身，會引來彈劾的。

&esp;&esp;鹿壑的皇位說名正言順也是，可總有那麼點不順的部分。路壑是先帝的侄兒，在登基的時候先帝已經只有一個智力有傷的孩子，所以鹿壑一嗣過繼了一個孩子給先帝延續香火。

&esp;&esp;為了杜絕流言蜚語，鹿壑強烈要求子孫尊重先帝，以杜悠悠眾口。

&esp;&esp;當年，皇后本來執意要過繼的是鹿鳴，也還好鹿壑態度堅定，沒讓這事兒成了。

&esp;&esp;想到這兒善鳶秋便感到不平。

&esp;&esp;舒染染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善鳶的表現，善鳶那緊要、關切的模樣實在不假，舒染染沉鬱了一個下午的心情總算有所好轉，“兩個時辰前傳來的訊息，義母無法出宮，明日宮門開啟，還得勞煩阿鳶出宮一趟，去替我瞧上一瞧。”

&esp;&esp;善鳶一心在路名受傷的事兒上面撲騰，絲毫沒注意到舒染染探究的眼神，“明天城一開，我便去。”

&esp;&esp;“那自然好，這是要辦得隱密，你三哥哥受傷的事，不得外傳。”不然真的要他命的人，可多了呢！

&esp;&esp;善鳶這一夜幾乎是無眠的。

&esp;&esp;說起來，她已經將近一年沒見到鹿鳴了。

&esp;&esp;上一回見面也是在先皇的國忌上，那一天她心裡很委屈，因為鹿鳴錯過了她的及笄禮，事後也沒跟她道歉，在那之後，兩人似乎一直沒有和好。

&esp;&esp;善鳶瞪大了眼睛，瞅著她的床帳，她的床，是出自江南劉大家之手，劉大家的繡藝驚人，一年只繡一幅，那一幅是有價無市，就連皇宮裡都只有三幅，一幅是山河圖，在皇帝的庫房裡，一幅是小幅的孔雀開屏，掛在貴妃的床頭，最後一幅則是她整個帳頂，那是千手觀音繡樣，當年連太后都想要，卻被鹿鳴用軍功討去，掛在她的帳頂，只因為她那陣子常常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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