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鬼堡於危境，覓生機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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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鈴鐺在幽藍光芒中詭異地靜止著，那些半截指骨構成的鈴舌離卜凡的鼻尖只有三寸。

他屏住呼吸後退半步，發現蘇瑤指尖的秘紋正與玉佩上的饕餮血淚共鳴，細碎星芒在兩人之間織成光網。

"別碰鈴鐺。"蘇瑤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裡，秘紋爬上她纖細的手腕，"這些是引魂鈴。"

卜凡的靴跟碾碎地面青苔，他反手將軟劍抖成扇形。

薄萱的符紙突然自後方激射而來，在石門表面燃起青焰。

那些雕刻的人面浮雕突然扭曲，石質眼皮下滲出渾濁液體，彷彿被灼痛般發出嬰兒似的啼哭。

"退後！"郝柔甩出三枚銀針釘入門縫，紫芒爆開的瞬間，整座石門轟然洞開。

陰風裹著腐爛的薔薇花香撲面而來，卜凡的瞳孔猛地收縮——門後穹頂垂落的鎖鏈上，倒掛著十二具身披嫁衣的骷髏，金線繡鞋還在往下滴著黑水。

他剛邁過門檻，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燭臺突然自燃。

不是常見的橘色火焰，而是泛著屍綠的磷火，將所有人影投射成扭曲的鬼魅。

蘇瑤突然拽住他後襟："看地面！"

青磚縫隙裡滲出粘稠血珠，竟自行排列成卦象。

卜凡用劍尖挑起一滴，血珠在半空炸開成血色篆文"死門"。

薄萱突然悶哼一聲，她觸碰過的石柱表面，浮現出無數張翕動的嘴唇。

"別看那些嘴"甄婉顫抖著捂住眼睛，膝襪上的血跡在磷火中泛著暗紅，"它們在唸咒"

話音未落，十二具骷髏突然齊刷刷抬頭。

鏽蝕的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嫁衣下襬無風自動。

卜凡將玉佩按在劍柄上，饕餮紋路突然活過來般蠕動，劍身霎時爬滿血色紋路。

第一個鬼堡守衛是從牆裡走出來的。

玄鐵面甲覆蓋整張臉，鎧甲縫隙裡鑽出蛆蟲。

他們握著生滿銅綠的陌刀，動作卻快得詭異。

郝柔的銀針撞在鎧甲上迸出火星，薄萱的符紙剛沾到盔甲就自燃成灰。

"坎位！"卜凡突然低喝，軟劍纏住最先劈來的陌刀。

甄婉慌忙將琉璃燈砸向西北角的燭臺，磷火驟滅的剎那，那守衛突然僵住不動。

蘇瑤指尖的秘紋暴漲，映出守衛鎧甲內裡——沒有肉身，只有團蠕動的黑霧。

七個守衛呈北斗陣型壓來，陌刀在磷火中拉出殘影。

卜凡突然注意到他們邁步的節奏，每次左腳落地時，鎧甲頸部的縫隙會擴大半分。

"巽位燭臺！"他旋身避開劈砍，軟劍點向東南方。

郝柔會意擲出銀針，紫芒炸開時七個守衛同時踉蹌。

薄萱的符紙趁機貼上他們後頸，鎧甲裡頓時傳出淒厲尖嘯。

當最後一個守衛化作黑煙消散，甄婉突然指著穹頂驚叫。

那些倒掛的骷髏不知何時轉向他們，空洞的眼窩裡亮起幽藍鬼火。

嫁衣下襬簌簌作響，竟飄落無數寫著生辰八字的黃紙。

卜凡正要揮劍，整座大廳突然劇烈震顫。

穹頂鎖鏈齊齊斷裂，骷髏們輕飄飄落地，金線繡鞋踩過的地方騰起黑霧。

蘇瑤突然按住心口，她腕間的秘紋正瘋狂閃爍："這些不是鬼魂是活人樁！"

最前面的骷髏突然抬手掀起紅蓋頭，腐肉剝落的下頜一張一合。

卜凡的玉佩突然燙得握不住，饕餮紋路竟脫離玉面浮到空中，化作血色羅盤瘋狂旋轉。

"寅時三刻！"薄萱突然甩出五張符紙鎮住四方，"這些是被人篡改命格的啊！"她突然僵住，符紙上的硃砂正逆流而上，順著她指尖往手臂蔓延。

郝柔的銀針快得只剩殘影，卻在觸及薄萱面板時被彈開。

甄婉突然撲過去握住薄萱的手，膝襪上的血跡詭異地流動起來，竟將逆流的硃砂盡數吸收。

蘇瑤腕間秘紋突然暴漲，在眾人頭頂結成星圖，那些骷髏頓時發出不甘的嘶吼，重新被鎖鏈扯回穹頂。

震動平息時，卜凡發現地面血珠重新排列成了"驚門"。

郝柔正在給薄萱包紮滲血的手指，突然輕咦一聲——薄萱傷口裡嵌著的不是木刺，而是半截青銅鈴舌。

遠處突然傳來機械轉動的悶響，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在翻身。

蘇瑤腕間秘紋忽明忽暗地指向右側廊柱，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暗門，門縫中隱約傳來熟悉的薰香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