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夜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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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飯廳裡，暖黃燭光搖曳，把眾人的臉映得暖烘烘的，談笑聲此起彼伏。突然，小石頭神色驟變，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小姐，有黑影晃過！”蘇傾雪笑意瞬間收斂，目光銳利掃向窗邊，壓著嗓子低聲吩咐：“別聲張，趕緊吃完，回房再從長計議。”

眾人匆忙扒拉完飯菜，起身回房。蘇傾雪前腳剛踏入房門，小荷就驚慌大喊：“小姐，包袱被翻過了！”雅琴也舉著斷絃的琴，憤懣說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找茬，我這琴絃都斷了。”蘇傾雪蛾眉微蹙，冷靜思索片刻，沉聲道：“想必是凌雲閣那幫人，在找什麼關鍵物件。小荷，仔細看看東西少沒少？”小荷迅速翻查，回應道：“沒少，就是翻得亂七八糟。”

不多時，趙磊幾人趕來，趙磊率先開口：“小姐，我們的包袱也都被翻過了。”雅琴忍不住啐道：“太過分了，翻得底朝天！”青松也是一臉怒容：“肯定早有預謀。”趙磊握緊拳頭，語氣篤定：“小姐，甭管怎樣，今晚我定護好您。”

正說著，窗外傳來沙沙聲響，眾人警惕起來。小石頭眼尖，瞧見黑影圍攏，急忙示意噤聲。緊接著，竹管戳破窗紙，濃煙滾滾而入，帶著一股刺鼻氣味。蘇傾雪反應敏捷，迅速從袖間掏出瓷瓶，倒出解毒藥丸：“快服下，這煙有毒！”眾人毫不猶豫吞下。

此時，門外傳來聲音：“都警醒著點，抓蘇傾雪回去，上頭重重有賞！記住，要活的，要是失手，大家都沒好果子吃，順便把趙磊這群叛徒料理了。”話音剛落，門被撞開，一群黑衣人蜂擁而入。屋內瞬間劍拔弩張，趙磊勇猛在前，一番激烈拼鬥，總算把這波刺客擋了回去，可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

蘇傾雪看向趙磊，急切問道：“眼下怎麼辦？”趙磊喘著粗氣，果斷回應：“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怕還有援兵。”蘇傾雪點頭，眾人匆忙收拾行李，留下碎銀補償客棧老闆，而後直奔城門口。

到了城門口，城門緊閉。趙磊焦急發問：“小姐，還沒到開城門的時辰，現在該如何是好？”蘇傾雪環顧四周，對青松青竹說道：“你倆去尋尋，看有沒有別的客棧能落腳。”二人領命而去，很快找到了“歇腳棧”，眾人便入住下來。

洗漱完畢，眾人緊繃的神經剛鬆了些，睏意也漸漸上頭。就在這時，輕柔的敲門聲突兀響起，夥計尖著嗓子喊道：“客官，小店給各位準備了熱湯，驅驅寒氣。”小荷迷迷糊糊要起身，蘇傾雪心生疑慮，伸手攔住小荷，高聲問：“怎麼突然送湯？”夥計賠著笑答：“這是店規，新客都有。”

蘇傾雪猶豫著拉開門栓，夥計端著托盤走進來，下一秒，眼神驟變，袖中匕首直刺蘇傾雪。好在蘇傾雪早有防備，側身輕巧避開。與此同時，窗外黑影翻入，室內瞬間殺機四伏。趙磊飛身撲來，一腳踢飛匕首，蘇傾雪拔劍反擊，雅琴、小荷也迅速參戰，可刺客源源不斷，眾人又陷入苦戰。

另一邊，軍營中的六皇子，白日被操練折磨得苦不堪言。烈日高懸，校場上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他跟著士兵們在滾燙的沙地反覆操練，身上的粗布麻衣被汗水浸得溼透，曬乾後結出一層白花花的鹽漬。操練結束，吃食簡陋至極，僅有一個乾硬的饅頭、半碗能數得清米粒的粥，外加一點蔫巴巴的小白菜，他皺著眉強嚥下去，晚上躺上床，渾身痠痛得好似被重錘敲打過。

待歇腳棧這邊的廝殺聲逐漸減弱，眾人沉沉睡去，鼾聲此起彼伏。冥一、冥二悄然現身，仿若暗夜幽靈一般，把六皇子帶到一處無人之地，遞給他一本名為《九陽逆世訣》的內功心法，據說練成之後，世間罕有人是他的對手 。

六皇子接過秘籍，滿心激動。尋到軍營角落裡一處廢棄的營帳，四周荒草叢生，破舊的軍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時不時有老鼠在草叢中窸窸窣窣地穿梭。他貓著腰鑽進營帳，就著從破洞透進來的幾縷清冷月光，迫不及待翻開秘籍。開篇的行氣之法極為晦澀，初次嘗試，體內氣息不受控制，像洶湧的暗流在經脈肆意衝撞，疼得他額頭青筋暴突，冷汗直滾，可一想到往後能出人頭地，他死死攥緊拳頭，硬是咬牙堅持。

此後，每日天還未泛起魚肚白，晨霧濃稠得像牛乳，籠罩著整個軍營，一切尚在寂靜之中，六皇子便偷偷摸進這舊營帳。隨著修煉時日增多，他身形愈發矯健，眼神銳利似鷹隼，體內內力緩緩匯聚，不經意間，抬手一拍，腐朽的桌案一角便簌簌掉落木屑。

有一回，士兵們聚在一塊兒比試力氣，場地中央那塊巨石在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旁人漲紅著臉，使盡渾身解數，扛著石鎖也只是艱難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