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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緣抓了個空。

或者說她沒有抓到想抓的東西,所以抓了個空。

一聲破裂聲後,明緣面前的木粉霧蕩然無存,眼前如同鏡面破碎。

南關越的身影不見了,明緣手中只握著一片堅硬鋒利的碎片,而不是南關越的頸骨。

明緣起身,將碎片隨手拋在一邊。

“既然南少爺知道我是誰,就不該來惹我。”

【青銅流屏】,是一個世家間曾經小有名氣的稱號,代表著幽暗,痛苦和死亡。

也是明緣曾經的稱號。

這個綽號得名於明緣做暗殺者時慣用的武器。那藏身玉鐲的青銅絲線有著極高的韌性,同時又極細,在明緣的操縱下既能成為極鋒利的刀鞭,也能成為割肉纏骨的陷阱。

這奇型武器有個纏綿悱惻的名字。

“情網”。

墜入“情網”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連死都死得不太體面,無法完完整整來,完完整整走。

而【青銅流屏】得名於羅浮將軍燕闐遭遇過的那次刺殺。

那場刺殺中,暗殺者突然出現,在其操縱下,青銅的絲線糾纏反覆,舞成一面繁複華美的屏風。屏風將燕闐的苗刀“玉籌”絞碎,夾雜著金屬碎屑的表面在日光照耀下宛如流動的銅。

那流動的銅後來洞穿了羅浮將軍的軀體,令他至今病痛纏身。

緊隨其來的大清洗中,這位暗殺者杳無音訊,只剩【青銅流屏】之名在貴胄之間晦澀地傳達。

時隔多年,連明緣都快忘卻了往事,卻又在南關越的一句話裡聞到了當年的腥風。

只是挑起這腥風的人好像有恃無恐。

“錯了,是既然我知道明緣姐姐你是誰,那麼明緣姐姐就不該繼續跟我纏鬥。”

饒是冷靜下來的明緣,也被這倒反天罡的話哽住,沒忍住反唇相譏:

“南少爺倒打一耙的本身倒是強得很,明明是您先動的手。”

不知藏身何處的南關越話語帶笑:“姐姐真是誤會我了。”

“我可沒有和你動手的意思。”

明緣頭上的問號幾乎要突破天際。

沒有和我動手的意思,但動了手?

“我說了,我是想要姐姐為我引薦……”

原本忽遠忽近分不清距離的聲音陡然靠近,明緣猛地抬手向上揮動了“情網”,卻聽見了古怪的切割聲。

那是一種切進去又卡在半途無以為繼的聲音。然後是青銅絲線被什麼絞起來的拉扯感。

明緣皺了眉,還沒等她看清是什麼纏住了“情網”,就有一塊黑色的陰影撲面而來。

南關越自上而下撲來,一手將一個黑底描金狐面扣在了明緣抬起的臉上。

明緣透過狐面的眼孔,看見南關越含笑的臉,聽見他手上的血滴落在狐面上的聲音。

然後明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失去了意識的明緣不知道,隨著狐面被扣在她臉上,黑潮自狐面邊緣往下蔓延,包裹住她整個人,再向內收縮。

最後收縮成了一尊小小的描金黑狐雕像。

南關越在空中淺淺翻了個身,輕巧落在地上,撿起了雕像,卻被雕像的稜角硌到了手上的傷口,當場“嘶”了一聲。

為仙舟變暖做出了一點貢獻。

他將雕像揣進懷兜,然後反手摸出了終端,給其中一個聯絡人撥去了通話。

通話接通後,還不等南關越說話,對方先發了聲:“怎麼不發訊息?”

語氣有點不耐煩。

南關越嘖了一聲:“我知道你不愛接通話,但看在我為你辦事傷了手的份上,你就忍忍吧。”

對面來了興致:“傷手?你還能傷手的啊!”

南關越沒好氣,“那可是【青銅流屏】!”

“我能對付她就不錯了好嗎?”

“受點傷也正常吧!”

對面的人大概是往裝置前湊了湊,聲音變大的同時也更清晰了一點,終於聽得出一些特徵了。

傳來的聲音靈動清越,相當好聽,話音還有些俏皮,對面大概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

“那又怎麼了,你可是拿著酒館出品的奇物【縛靈狐面】,還對付不了一個野生行者嗎?”

“不會吧,南關越,你這麼遜的嗎?”

南關越露出半月眼:“我一個平平無奇的文弱匠人,能對付野生行者也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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