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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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拿著鎖鏈，就往這裡走來。

這時候，門內響起驚惶的一聲：

“別抓她!我，和你們去。”

徵兵官冷哼道：

“我就說了，農民最狡猾了，明明家裡還有男人，竟然騙我說沒人。”

但他的臉色卻變得舒緩了起來，愉悅道：

“本以為只能抓個煮飯婆交差，沒想到能逮個拿刀的。”

此時，門內。

老人看著自己的兒子，囁嚅著拍了拍兒子高夫的肩膀。

他看向黛茜，又看向黛茜那隆起的肚子。

自己終究是等不來，孫子出生的那天了。

他紅著眼眶，後退一步，對著屋內的眾人鞠了一躬。

這位馬戲團的退休雜技演員，在此獻出他最誠摯的禮儀。

自始至終，老人沒有說一句話，但又好像一切都交代了。

兒子，守護好這個家。

諸位，感謝一路來的照料。

再見了!

他直起腰，轉過身，走到門外。

徵兵官看到這個瘦削的老人，忍不住嘟囔道：

“怎麼是個糟老頭?算了，也行吧，把他鎖上!”

士兵將鎖鏈套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推搡著前進。

“老頭子!”他的身後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那是他一生摯愛的妻子。

他努力的想轉過頭，卻被馬鞭抽倒在地上。

老婦人發了瘋的想要衝上來，卻被士兵攔住。

老人爬了起來，大聲道：

“回去吧，回去!”

此世不會再相見。

下一世，還做夫妻。

……

鐵鏈牽著一連串的人，在冷風天離開這片集鎮。

集鎮上有人痛苦的斥罵，說這徵兵隊每次都只抓一人，但一個月已經來了幾次，家都被拆散了。

人們害怕徵兵隊，害怕鎖鏈的聲音。更勝過害怕敵人，害怕槍聲。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戰爭打到這種地步，卻還要繼續呢？

砸碎他們鐐銬的救贖軍，為什麼又要給他們重新戴上鐐銬?

他們，還有明天嗎？

……

穀倉內，高夫呆滯了很久。

父親跟著徵兵隊走了，很難再回來。

高夫一直覺得，那個身材瘦削的父親，才是這個家的頂樑柱。

父母在，他這個遊子才有家。

而現在，父親不在了，母親也受刺激病倒了。

妻子還懷著孩子。

責任全都壓在高夫身上，讓他難以喘息。

現在，自己是這個家唯一的頂樑柱了。

……

另一邊，星和三月七也失魂落魄了一般。

昨天如果不是卡芙卡攔著，她們兩個真的就揮舞著燒火棍衝出去了。

星很難接受，自己什麼也守護不了的事實。

三月七同樣如此。

更難受的是，什麼都想守護，卻什麼也守護不了。

如果說查爾是自然的生老病死，那麼高夫的父親，則是眾人眼睜睜看著離去。

這種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麼沉重。

尤其是這兩人都涉及到存護命途，一條體現著犧牲和守護的命途。

她們很難受，為什麼這個世界的自己，這麼的弱小呢？

如果擁有命途力量的話，她們就能暴打那個徵兵官，打的他求饒，這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但沒有如果啊。

卡芙卡輕聲解釋道：

“我們只是旁觀者。”

正因為是旁觀者，所以她們很難去幹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主角，是楚牧。

或許黑塔也是被選中的主角之一，她是唯一有著特殊身份的人。

卡芙卡等人扮演的，只是歷史上的小人物。

小人物，似乎可有可無。

但黑塔明白，這幾個小人物已經改變了這個世界!

這些天，在她的夢境裡，真實發生的歷史是怎樣的呢？

夢中的救贖軍統一了南方，然後和北方的巨木聯盟開戰。

這和現實中是同樣的走向。

但不一樣的是，巨木聯盟的內亂一直持續到戰爭爆發後。

城中接二連三的混亂，嚴重拖累了軍工廠的生產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