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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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聆聿的眼睛很漂亮，瞳仁漆黑，他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杏眼閃著光。那顆不明顯的小痣也在微光中晃動。

&esp;&esp;曾經這雙眼睛總是充滿悲慼，隔著一層灰色的薄紗，措初怎麼都望不進去。現在，他不但望到了盡頭，還可以在此著陸。

&esp;&esp;他一笑，措初的世界都跟著晃動。

&esp;&esp;出神間，姜聆聿已經拉起了措初的左手跟他十指相扣。

&esp;&esp;他牽著措初的手放在琴鍵上，措初也變得專注起來，跟著他緩慢的按下一個又一個音。

&esp;&esp;相貼的掌心變得黏膩，不知道是誰出了汗。又或許，是心跳太劇烈了。

&esp;&esp;姜聆聿帶著措初彈完了一遍，又牽著他回到原位。

&esp;&esp;“,l,i,re, i,re,i”他邊唱邊帶著措初彈，措初分神看他，學得不太認真。

&esp;&esp;“彈琴你會開心嗎？”措初突然發問。

&esp;&esp;姜聆聿愣住了，手指不小心按錯了一個鍵。他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而措初在意的角度總是很奇怪。

&esp;&esp;他想了想，緩緩說道：“剛開始學琴的時候，只是覺得他們希望我學，我就應該學。後來漸漸發現，心情不好的時候，彈琴可以幫我發洩掉大部分的情緒。所以，還是開心的吧。”

&esp;&esp;措初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捏了捏姜聆聿的指節，而後在這隻手上落下珍重的一吻。

&esp;&esp;姜聆聿怔怔地望著他，他知道措初在想什麼，嘆了口氣雲淡風輕的說：“沒事的，現在不是有你了嗎？”

&esp;&esp;他垂眼看措初撫摸他手腕上的疤：“這是我勇敢的勳章，是它們帶我來到你身邊。”

&esp;&esp;措初滾燙的體溫貼在姜聆聿的手腕上，好像這樣就能燙掉這些讓姜聆聿痛苦的過往。

&esp;&esp;“你再教我一遍，好嗎？”

&esp;&esp;“好。”

&esp;&esp;姜聆聿這次沒再牽著措初的手，措初學東西總是很快，不過半小時，他就把這一段都學會了。

&esp;&esp;店門掛上了鎖，只有他們這一處還亮著暖黃的燈光，玻璃窗上映出兩個親密的身影。

&esp;&esp;措初坐在姜聆聿身邊和他肩膀相貼，他只會右手部分，於是姜聆聿負責給他伴奏。

&esp;&esp;一曲合奏結束，姜聆聿靠在措初懷裡說：“這首曲子，是我們給彼此的情書。”

&esp;&esp;措初挑眉問道：“這首曲子又叫什麼？”

&esp;&esp;“《v letter》”

&esp;&esp;措初默默記下，他攬著姜聆聿久久沒有說話，直到提醒姜聆聿吃藥的鬧鐘響起。

&esp;&esp;姜聆聿被嚇了一跳，溫存也被打破了。但他捨不得，於是攬著措初的腰想耍賴：“晚點回去再吃吧。”

&esp;&esp;措初吻了吻他的發頂，起身去吧檯倒了杯溫水，手裡還拿著一板藥片。

&esp;&esp;“這……怎麼會有藥？”

&esp;&esp;措初摳出藥片放到他手心：“我隨身帶著的。”

&esp;&esp;姜聆聿凝視著措初，雙眼如同被春雨打溼的湖面，波光粼粼，透露出無盡的感動。

&esp;&esp;藥片在舌尖化開，他卻不覺得苦澀。

&esp;&esp;“再待一會兒吧。”

&esp;&esp;“好。”措初應允了。

&esp;&esp;姜聆聿靠在他肩頭，聽到他柔聲說：“你回去之後乖一點，別讓我擔心。”

&esp;&esp;今晚到了現在，他們終於提到了離別。壓抑了一天的不捨在此刻盡數崩塌。姜聆聿又無數的話想說，但都吞下了，只悶悶道：“我知道的。”

&esp;&esp;他們沒有談以後，沒有討論過未來要怎麼辦，他們都只是平靜又珍惜的過好當下的日子。姜聆聿還是要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但是這一次，措初沒有慌亂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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