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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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衍臉頰貼著他的頭髮，被刺得生疼，啞聲說，“祁馴，你不是人。”

&esp;&esp;“是，我不是人……”

&esp;&esp;林衍推開他，腿軟的後退兩步，撞在沙發上，他就著力道坐下去，目光懸浮空中，悲哀又茫然。

&esp;&esp;兩人一站一立，中間是摔碎的粉紅蛋糕和滴滴鮮血。

&esp;&esp;林衍忽然崩潰地彎下腰，雙手捂著臉痛哭，他也變成了祁馴那樣。

&esp;&esp;他不想把自己的青春變得一文不值的，他也想留一點美好的記憶的……

&esp;&esp;祁馴喉嚨發梗，轉頭看著地上的蛋糕。

&esp;&esp;他想，今年的蛋糕不好吃，聞著就是苦的。

&esp;&esp; 林衍：我要結婚了，你來給我當小三！

&esp;&esp;林衍吵了一番，腦袋昏昏沉沉的，沒過多久他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esp;&esp;祁馴把他抱到主臥放下，獨自下樓收拾殘局。

&esp;&esp;他看著蛋糕，伸手去挖了一塊兒放進嘴裡，甜的。

&esp;&esp;可他吃不下去，心梗。

&esp;&esp;“林衍，別這樣對我。”祁馴抬頭看向黑黝黝的樓道。

&esp;&esp;祁馴收拾完客廳後，沒有進主臥睡覺，反而進了書房，裡面空蕩蕩的。

&esp;&esp;原本的書籍被林衍搬走，書櫃上裝飾用的印章也沒有了。

&esp;&esp;祁馴坐到書桌後，拉開抽屜，裡面躺著滿滿一抽屜的印章，還有被林衍撕下的日記。

&esp;&esp;他伸手摩挲著，日記的摺痕颳得指腹發癢。

&esp;&esp;祁馴想起這一年自己的所作所為。

&esp;&esp;他翻出手機，他和林衍的聊天記錄，這一年變得屈指可數。

&esp;&esp;大多都是，回來嗎？不回，在出差，在應酬。

&esp;&esp;到後面，林衍漸漸就不發了。

&esp;&esp;祁馴繼續往上翻，他看到去年九月十八號，林衍拍了兩張流雲的照片發給他。

&esp;&esp;說，這雲真好看，一看著就心軟。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刻下來，取名什麼的，就交給你了寶貝兒。

&esp;&esp;足足排了半頁的訊息，他回了一個字，嗯。

&esp;&esp;祁馴抬頭把眼淚憋回去，他還能再看到林衍發這麼多的訊息，還能再聽到林衍叫一聲寶貝兒。

&esp;&esp;他不能難過，他們還有未來，用不著現在緬懷。

&esp;&esp;祁馴想起這一年裡，林衍的變化是有跡可循的。

&esp;&esp;從最開始的喋喋不休，寵著他，疼他，不計較他。

&esp;&esp;到後來越來越不信任他，每一次答應複合時，林衍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和注視。

&esp;&esp;當時他不懂，只當那是林衍拿著高姿態吊他。

&esp;&esp;現在才明白，林衍那是在審視自己的心，看看自己還有多久能放下他。

&esp;&esp;再後來，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回來也是半夜了，他以為是自己不想看到林衍。

&esp;&esp;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不敢見林衍，怕他的目光和失望。

&esp;&esp;這是第一次他認真地反思自己，反思他們的戀愛。

&esp;&esp;平淡期他沒有陪在林衍身邊，他以為的膩了，不過是他害怕失去，所以搶先冷落愛人，妄圖讓自己站在更高的位置。

&esp;&esp;但他失敗了。

&esp;&esp;他花了一個晚上，更加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林衍這人太過決絕，他必須先把人綁在身邊，否則後患無窮。

&esp;&esp;祁馴靠在書房裡，看著窗前的黑暗一點點褪去，青光鋪滿腳下。

&esp;&esp;他身體僵硬，稍微動一下都咯咯作響，關節跟機器人手臂扭動一樣。

&esp;&esp;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