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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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為，我最恨被控制。”

&esp;&esp;懷中人終於慢慢地沒了氣息。

&esp;&esp;手腕上的鈴鐺也立刻沒了色彩，成了灰色的廢石。

&esp;&esp;很久，原地響起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野獸的哀嚎，裡面是深不見底的絕望與深淵。

&esp;&esp;……

&esp;&esp;那種不安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了。

&esp;&esp;沈臨微幾乎要喘不上氣，他扶住一邊的廊柱，盡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esp;&esp;“沈大人，”一邊的太監察言觀色地看著自己的神色，“沈大人可是身子有所不適？”

&esp;&esp;“奴才可要去延後大典？”太監小心翼翼道。

&esp;&esp;“不必。”沈臨微皺著眉頭，擺了擺手。

&esp;&esp;殿下讓他今日務必登基，殿下把這天下交到了自己手裡，他不想讓殿下失望。

&esp;&esp;沈臨微任由太監宮女們整理著他的新皇禮服，頭上頂著的玉冠實在太過沉重。或許是因為這玉冠的緣故才會如此心悸。

&esp;&esp;禮樂聲響起，莊重的編鐘聲響震動著整個紫禁城的空氣。這是新帝的加冕之禮。

&esp;&esp;太監遠遠地跟在沈臨微的身後。馬上就要到大殿了，只要進了大殿，沈大人就不能叫沈大人了。該改口叫陛下。

&esp;&esp;但沈大人終究停住了腳步。

&esp;&esp;太監在宮中這麼些年，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一眼看出沈大人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靜，那半藏在袖中的指尖緊緊地握作一團，幾乎要掐出血來。

&esp;&esp;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跟著的侍衛一句：“江府，江府可有什麼訊息？”

&esp;&esp;侍衛們不知這江府有什麼特別之處，雖說江映江大人是個不小的官員，但在帝王的加冕之禮上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之處嗎？

&esp;&esp;侍衛們只能盡職地搖頭，“大人，並未聽說江府有什麼訊息。屬下這便去打聽一番。”

&esp;&esp;“不，”沈大人卻搖搖頭，又道一聲，“不。”

&esp;&esp;他猛地將頭上的玉冠取下，隨便奪了一位侍衛的馬，穿著一身厚重的禮服就策馬離開了原地。

&esp;&esp;留下太監們在原地面面相覷。

&esp;&esp;沈臨微的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只聽得見風極速劃過的聲音，和自己越來越不安的心跳。

&esp;&esp;再快一點。

&esp;&esp;再快一點。

&esp;&esp;沈臨微不知道這種不安感從何而來。明明剛剛才和殿下道別，殿下還好好地騎著馬離開。應該不會有事。

&esp;&esp;但他就是害怕的顫抖。

&esp;&esp;江府的牌匾終於出現在眼前，整個江府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esp;&esp;外面守著的侍衛認出這是即將稱帝的沈大人，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口中喊著參見吾皇，其實心底也在納悶這新帝怎麼不在大殿例行大典，卻跑到了他們江府來。

&esp;&esp;沈臨微一言不發地衝了進去。

&esp;&esp;不在前院，也不在大堂。一直找到後院的小廊，沈臨微才猛地頓住腳步。

&esp;&esp;殿下安靜地躺在阿圖裡的懷裡，身上依舊穿著他方才為殿下整理好的衣裳，那腰帶都是沈臨微覥著臉繫上的。

&esp;&esp;然而阿圖裡的神色太平靜了。

&esp;&esp;平靜到了某種極致的絕望。

&esp;&esp;沈臨微顫抖著雙手看著，突然有點不敢走過去。

&esp;&esp;他從來都不奢望能得到太多，能夠得到殿下的注視便已足夠。然而今晚的自己又實在得到了太多太多，叫沈臨微一再懷疑記憶的真實性。

&esp;&esp;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

&esp;&esp;只有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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