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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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旁的女僕卻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您彆氣。這件事情畢竟牽涉到小姐，如果現在就鬧得沸沸揚揚，傳揚出去，恐怕對小姐的聲譽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依我看，倒不如暫且忍耐一些時日，從長計議。而且……小姐年紀尚幼，還不懂得那所謂的慰安所究竟是怎樣一個骯髒之地。

若是我們此刻將此事鬧大，反倒容易引起小姐的注意和好奇，萬一不小心讓她知道其中內情，那反倒不好。”

女僕一邊輕聲勸慰著，一邊留意著近衛良子的表情變化。只見近衛良子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許，但依舊餘怒未消。

她接著說道：“事已至此，不如夫人這段時間就好好看著小姐，絕對不能讓她踏出家門半步。只要將小姐拘束在家裡，那些不知羞恥的傢伙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接近小姐半分！”

說完，近衛良子朝著女僕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一些。待女僕走到近前，近衛良子才湊近她耳邊低語道：“你說的對，就按你說的辦。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立刻去將整件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知大嫂，並把我的打算一併告訴她。相信大嫂定會為美智子出這口惡氣的！”

“是，夫人。”女僕說完話就下去了。

這位女僕是隱匿於眾多女僕之中的一根暗樁，其存在的目的便是全面掌控這家中明面和暗處的大小事務。若要論及在這個家裡誰擁有最大的話語權，毋庸置疑，必然是在此辛勤操持、苦心經營多年的近衛良子。

即便是近衛博文那強烈的大男子主義作風，也唯有獲得近衛良子的首肯之後方能得以施展。當然，這一切，近衛博文是不知道的。就連美智子也不知道。

此刻，客廳內發生的事，身處其中的美智子對此卻渾然不覺。她的思緒仍沉浸在今日與橋本桃交談時對方所說的話當中無法自拔。

無獨有偶，相同的事情竟然也在美智子所在的學校裡同步發生著。無論是學習槍械的使用技巧，掌握髮報技術，亦或是接受藝伎培訓等課程安排，皆是如出一轍。

然而，令美智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橋本桃竟會主動提及她想前往慰安所一事？究竟是有個別心懷叵測的學生蓄意煽動教唆，還是校方有意無意地透露出相關資訊所致？

甚至是否有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專門針對全體女學生且牽涉到皇室的陰謀詭計？諸多疑問如同層層迷霧般縈繞心頭，讓美智子難以理清頭緒。

時光恰似一陣輕風，無聲無息地吹拂而過。轉眼間，日子便在這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氛圍中一天天流逝而去……

今日乃是一年一度前往寺廟祈福之吉日，亦是 1937 年新年扶桑的“正月”。清晨時分，天色尚早，晨曦微露，那久未歸家的近衛勇太竟也歸來了。

而對自身已代替美智子前往秘密機關一事全然不知的近衛紗美，此番亦獲許現身於這棟別墅之中。此刻，眾人皆已拾掇停當，身著最為莊重華美的和服，魚貫而出。

近衛良子早早起身，便開始忙碌地為家中男人們整理和服，待此項事務完成之後，她又馬不停蹄地著手安排早餐事宜。緊接著，她再幫著姍姍來遲的美智子整理和服的衣角。

反觀一旁靜立著的近衛紗美，則是滿臉的侷促不安。畢竟，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裡，她一個或有或無的人哪敢輕易發聲，唯有乖巧地靜靜站立著。

美智子凝望著母親不停地來回奔波忙碌，心中自是知曉，這是母親之樂事所在，同時也是作為這個家庭女主人才擁有的權利。正因如此，方能彰顯出她對於這個家而言的至關重要性以及無可替代性。

這無疑是舊社會對女性的摧殘與毒害啊！瞧瞧，一大清早，天色都還未完全亮起呢，就得起來打理丈夫兒女的起居飲食。

正月更是要幫著他們整理和服。令人費解的是，家中明明僱有眾多僕人可用，可母親就是不用，非要自己動手真是叫人心疼又氣惱！

雖說不用她真的做飯，但也是很辛苦的。而我呀，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打算去“消受”這種所謂的“特權”的。哎！再瞅瞅那邊，居然還有一個滿臉豔羨之色的人——便是近衛紗美。

此時，父親和哥哥同坐一輛車，而我還要和母親忍受著近衛紗美同坐另一輛車，準備一同出發前往寺廟祈福。

此刻的東京街頭，依舊被冬日那刺骨的嚴寒所籠罩著。儘管殘酷的戰爭給這個國家帶來的諸多變化早已如幽靈般悄然浮現，但這依然無法磨滅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