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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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號錫一回憶起說想和大家一起出道的那晚少年的目光，就覺得喉嚨被什麼梗住了一樣。

而全郗看著那個往日裡總是和弟弟們笑鬧著，跳舞時認真嚴謹的人此刻拿著行李，準備拋下這些日子的一切，有種決絕的味道。

對於離別這件事，沒有人會比全郗的感覺更深刻一些。

這個世界很大，轉個身離開，茫茫人海中，沒有有心聯絡，也許就再也見不到。

當看到鄭號錫反常的行為，全郗就感覺到了那一種似曾相識的氛圍。他並不清楚公司的人到底和鄭號錫談了些什麼，但他知道身邊的金碩珍等人，在這段時間其實都暗暗繃緊了一根弦，稍有刺激，或許就會崩裂。

“號錫哥。”全郗開口，他很少去挽留什麼，應該說他不太懂得挽留，因為很多東西全郗在挽留前，就在他身邊消失，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想要做些什麼:“要聊一聊嗎？”

少年單薄的身形在夜風中好似一吹就散，鄭號錫握著手裡的行李，只覺得沉重的很，他咬了咬牙，想要就這樣轉身離開，對上那雙安靜的眼睛，那強撐的力氣一下子消失，他鬆開手，帶著一種頹然的語氣:“全郗，哥不想出道了。”

鄭號錫後來每每回想這個時候，都覺得:啊，真的不愧是我的小朋友啊。

因為全郗什麼也沒說，只是走過來，先給了他一個擁抱。

一個有些僵硬，卻好像什麼都可以在那之中暫時放下的堅定的擁抱。

沒辦法隨意向哥哥們示弱撒嬌，也沒辦法向比自己小的弟弟們請求依賴，鄭號錫處在中間的位置，卻並不是沒有脆弱的時候。

可是在全郗這裡卻不同，明明比自己小，可是卻又有讓人想要依賴的能力。

感覺到全郗應該也是不經常做這種事，所以有些生疏僵硬的樣子，鄭號錫忍不住勾起唇角，回手抱住了這個小朋友。

最後兩個人坐在宿舍樓下，開始了所謂的“聊一聊”。

鄭號錫覺得全郗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裡，好像在他身邊，煩躁的心情會不由自主地沉澱下來。

不知不覺地，鄭號錫把自己本該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而全郗靜靜的聽著。

最後，鄭號錫說:“所以，我想回去了，回光州去。”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鄭號錫對全郗問道:“你呢？全郗，你沒有一次覺得辛苦，想要回家去嗎？”

後來無數次，鄭號錫既後悔又慶幸問出這句話的自己。

他聽到全郗緩緩開口，語氣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像是在說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沒有。”

當鄭號錫反應過來，猛地看向身邊的全郗的時候，卻對上了少年早就等待的目光:“嗯，就像哥想的那樣。”

鄭號錫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雖然全郗從來沒和家人聯絡，可是他們只以為他是和家裡不和，出於小心，也沒有合適的場合機會，沒有問過更多。

似乎沒感覺到鄭號錫的震驚，他轉而把話題繼續轉回鄭號錫上:“哥，如果覺得太辛苦，可以暫時停下來回家休息，沒關係。”

這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權利。

人不是皮筋，如果真的崩裂，會很痛。

“只是回去這幾天，你一定要重新想想。”似乎覺得自己實在不會安慰人，全郗又掏了掏口袋，也沒找到什麼，最後掏出了閔玧其今天給他的三顆糖。

不知道為什麼，那哥似乎認定了他喜歡，總是沒事就塞幾顆給他，有時候被金泰涥他們拿去吃，全郗還會被閔玧其瞪。

全郗其實一點也不嗜甜，不如說小時候因為老師給的一顆糖被人搶了，打了一架還被對方家長逼著道歉後，全郗對於糖這種東西就可有可無了。

從那以後，全郗明白對於他這種孩子來說，表達喜歡是一種很幼稚，也很奢侈的東西。

他把糖遞給楞楞的鄭號錫，全部塞到他的手掌裡，認真道:“如果你不回來，我們就去找你。”

而這個時候全郗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