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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幸福總是短暫的,一塊吃完,齊霽又盯上了衛韞手邊的盒子。
“……”
衛韞索性直接將盒子鎖進了書案旁的匣子裡。
眼睜睜地看著衛韞的這些舉動,齊霽又一次咬了咬牙,“衛延塵,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是這般摳門之人?”
“世子若是無事,還是儘早回去的好。”
衛韞站起身來,漫不經心地磨了墨,拿了毛筆,在鋪展的宣紙上落下幾筆。
齊霽一揮寬袖,轉身便走。
但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卻忽然停頓了。
方才還忿忿不平地神色驟然平靜下來,甚至變得有些莫名地複雜。
忽的,他開了口:“衛延塵,你做這個國師,究竟是為國,是為陛下,還是為了你自己?”
他回頭,看向站在書案後,穿著一身紺青繡銀紋長袍的衛韞,“兩年步步為營,你來郢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縱然齊霽向來沒有什麼入朝堂的心思,但他除了是郢都人盡皆知的閒散世子之外,也是天下聞名的才子。
他無心朝堂,卻並不代表他不清楚朝堂之間的無聲爭鬥。
身在各路風雨之外,但他的心,卻猶如明鏡。
即便他當年確實是救了衛韞,但至今,他都全然不清楚衛韞的來歷,更不知道他來郢都,入朝堂,究竟是為什麼。
或許,齊霽心裡早已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他並不願去深想。
但見衛韞那雙深沉的眼,齊霽笑了一聲,未待他答,便道:也罷,正如你所說,有些事,我不知道,才是最好。“”
即便有時,他也會忍不住想要深究,但一見衛韞,他卻又歇了心思。
齊霽搖搖頭,轉身便走。
而衛韞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那雙眼睛裡多了幾分晦暗的影子。
若他猜得不錯。
齊霽應該是一早便看透了他當初為引啟和帝而刻意設的局。
但……他卻始終隻字未提。
對於這位南平世子,衛韞心中始終裹纏著許多複雜的情緒,有感念,亦有幾分愧疚。
他深知齊霽已將他視作知己好友。
但衛韞……卻始終無法對其徹底坦露自己的許多事情。
過去的那許多年,他幾乎是踩著無數的白骨,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他的過去,充斥著太多不可言說的血腥淬鍊。
兩年多前,若非是齊霽救下他,或許他衛韞便不會再有活著的機會。
衛韞永遠記得他的恩情。
但他如今走的每一步,皆是行走在刀尖血刃之上,若是一步錯,便是步步錯,且再無覆盤的可能。
他一向無所謂,畢竟,他向來孤身一人,也再無家族可以牽連問罪。
若是死了,便是死了。
來時一人,去時也是一人。
而齊霽卻不一樣。
他是南平侯府的世子,即便不入仕,也會有極為光明的一生。
衛韞沒有理由,讓他牽涉其中。
他知齊霽聰慧,於是許多的事情,他只能選擇不說。
這於齊霽而言,應是最好的保護。
一時間,衛韞手裡握著毛筆,站在那兒,久久未動。
心裡忽然沉重了許多,壓得他眉心輕蹙。
他閉了閉眼,再抬眼時,卻瞧見了那隻被放置在那邊紫檀木的圓桌上的青瓷花瓶裡,顏色微粉的那枝花。
驀地,
他忽然失神。
那麼她呢?
若是有朝一日,他行差踏錯,那麼她又當如何?
將那放在匣子裡的紙盒子取出來,衛韞拿了一塊酥糖,喂進嘴裡。
這些天,他似乎越來越習慣這酥糖的甜。
下午的時候,謝桃考完了測驗,蔫噠噠地回到了家。
“怎麼這副神情?”衛韞放下手裡的書,問她。
謝桃撐著下巴,有氣無力,“被數學卷子折磨到快哭了……”
這次測驗的數學卷子真的特別難,謝桃今天下午答題的時候,一陣抓耳撓腮,簡直艱難。
“聽說是隔壁程遠高中的老師出的卷子,”
謝桃嘆了一口氣,“真不愧是程遠,出的考題真的很變態,還能扯到了物理題上去!”
因為這些天讀了許多謝桃傳送過來的書,衛韞對她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有了許多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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