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對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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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中兩人身形交錯，彷彿一黑一白兩道光影纏繞在一起，旋轉了起來。速度由慢及快，兵器的交擊聲由斷續到連貫，纏鬥的身影到最後已經無法分辨出來。曉怪揉了揉眼睛，無論如何瞪大雙眸，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看清楚每一個動作。

獨孤傲天的眼中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猶如夜幕般黑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殺氣縱橫的羅剎陣，躍動的神采透露著他內心的激越和憂心。

曉怪下意識的走近羅剎陣幾步，此刻的陣中刀光劍影更甚，她的臉色因震驚而越發的蒼白起來，如此激鬥，怕是快要分出勝負來了吧？

“要分出勝負了！”獨孤傲天淡淡的說出一句，撫琴的手依然沒有停歇，只是那語氣之中難掩心中的憂慮，眸子緊緊的凝著戰陣。

曉怪聽得師父如此說，印證了自己內心的猜想後，眼睛更是不捨得一眨，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陣中身影。突然之間，陣中央猶如漢界的巨石從頂部爆裂開來，彷彿被一劍劈裂的竹竿一般，伴隨著一聲巨響而轟然炸開。石礫像離心的漩渦迅速的朝四周甩了出去，細小的微塵像銳利的刀片穿刺在隠衛們和殺手們的身上，他們猶如塑像佇立的身子，頓時血流如注......

黑白二人在空中凝滯了一瞬，雙掌相擊，又過了數十招。雪花開始紛紛揚揚，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在他們的周圍席捲滌盪。彷彿捲起了千重浪。

又一聲砰然躍響，猶如珠盤玉落。

白影率先落地，站在隠衛陣中，緊接著黑影也飄落在他對面的不遠處背對著凌燁。

曉怪看著凌燁落地時那蒼白的面孔，心中一急，大喊了一聲：“燁師哥！”

陣中的凌燁聽不到曉怪的呼喚，他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赤紅，冥黑的眸子撲閃著，微微變暗，忽而身形一顫。從口中吐出一大口殷紅的血來。

“燁......”我驚叫一聲，只覺得聲音都帶了一絲哭腔。

當我懇求韓青松帶我過來看看陣弈的情況時，映入眼簾的竟是這樣的一幕。凌燁白色的衣袍前襟已經被口中的血絲暈染。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他受傷了......我好想衝進去陣中，去扶住他，卻被韓青松牢牢地拉住了手腕。

“韓將軍，你放手。我要去看看燁，他......”

“小薇，你不能進去！”聽到聲響的曉怪跑過來幫著韓青松一起拉住我，“燁師哥不是讓你乖乖呆在軍營麼？你怎麼跑來了？羅剎陣陷入死局，牽一髮而動全身，誰都不能進去。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也不行，你現在闖進去，說不定會害了大家。小薇你冷靜一點......”

眼淚的眼眶裡打轉，燁吐血了，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內傷。感覺自己好無助，好沒用，為何每一次他有什麼事。我都沒能守在他的身邊呢？

韓青松拍了拍我的手，勸道：“殿下一定會沒事的。你們好不容易重逢，殿下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相信他！”

相信他！是的，我一定要相信他呀！

這句話就像給了我一劑強心針。我定了定心神，暗自祈禱著。

往前走了幾步，卻聽到獨孤傲天前輩帶著沉沉的，如釋重負的聲音說道：“此役，燁兒贏了！”

“贏了？”眾人無不帶著驚訝望向獨孤傲天。

他沒有說話，只是停下撫琴的手，看著羅剎陣。我們都呆呆的隨著他望去，只見黑影終於轉過身來，面對著凌燁扯出一絲苦笑，猙獰的面容青白交加，他身上的黑袍在笑容綻放的那一刻如裂帛一般四散開去，露出了胸前血肉模糊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地噴濺出來，猶如紅色的雨幕，混合著空中飄零的白雪，一紅一白，妖冶而炫目。

贏了，燁真的贏了？我倏然捂住自己的嘴，只覺得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走了，渾身無力。

怔怔的看著陣中，司徒鎮南手中的劍深深地插在泥土地上，握著劍柄的手，還在顫顫發抖著，掙扎了幾下後，殘破的身軀最終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胸口的鮮血在他身側蔓延開來，他的眼中帶著憾恨和不甘，他只是想要拿回屬於他們司徒家的東西而已，這有什麼錯？錯的是宣國和黎國的始帝，是他們逆君叛國，為何到頭來輸的還是自己？

不甘，他既然不能拿回一切，那麼就讓所有的東西在自己手中親自結束吧？哈哈......不能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