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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來回掃了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朝著李軒盈盈一禮:“李校尉,公主殿下她已經醒來了,她說想要儘快見你一面。”
這就醒來了?
李軒心中一喜,然後就面色凝然道:“殿下如今是在宮中?我這就隨你過去。”
薛雲柔則神色微動,插言道:“我也過去看看,一直都挺擔心殿下的。軒郎你等我片刻,容我整理一下衣裝。”
李軒聽到這句,當即心緒一沉,有一股不妙的預感滋生。
他想接下來,該不會又有修羅場出現?
※※※※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就又策騎來到了紫禁城內。
此時這皇城之內,還殘留有許多戰鬥痕跡,東宮一帶包括主殿在內,也都被損毀了。南京鎮守太監與內宮的司設監與御用監,只能臨時整修了福慶宮,供二皇子與虞紅裳居住。
這裡看起來還是很荒涼破敗,那園林中也是野草叢生,可住人已經沒問題。
當李軒來到長樂公主虞紅裳居住的側殿,發現她果然已經清醒了過來。江雲旗正在這裡給虞紅裳探脈,這位江南神醫的身後,則站著一群佛道二門的高人。
“具體的調和陰陽之法,且容我等仔細商討之後再做決定。可就眼下來說,公主殿下卻忌大喜大怒,也不可大思大悲。即心在志為喜,過喜則傷心;肝在志為怒,過怒則傷肝;脾在志為思,過度思慮則傷脾;肺在志為悲為憂,悲憂過度則傷肺。這都不利於殿下平衡陰陽冰火——”
在為長樂公主寫下遺囑與藥方之後,這一群人就離去了。不過他們看李軒的眼神,都含著幾分異樣光澤。尤其是江雲旗,那眸光是與眾不同。
李軒的背後不禁又發了些許汗出來,等到江雲旗為首的眾人都離去之後。虞紅裳就側過頭,很虛弱的看著他:“軒郎。”
“公主殿下!”李軒按照六道司人員覲見皇室的禮節,抱拳躬身一禮。
“你叫我公主殿下?”虞紅裳愣了愣,隨後就一聲苦笑,神色自傷道:“祭壇之上,軒郎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她眼中竟泛著淚光,似泫然欲滴。
李軒的心緒頓時微緊,想起了剛才江雲旗的醫囑,忙變更了稱呼:“別哭啊!剛才只是禮節,紅裳,裳兒。”
可他話一出口,後方的薛雲柔,就開始對他施以死亡凝視。
李軒也察覺到了,他只覺是背脊生寒,頭上又在冒汗。
此時虞紅裳又掙扎著,似乎想要起身。旁邊的一位女官急忙去扶,可隨後她就看到了虞紅裳的冷冽視線。
這女官當即心神一凜,頭皮發麻的忙往後退開數步。而虞紅裳又嬌弱無力的,向李軒伸出了手:“軒郎,我現在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來扶我——”
可她語音未落,旁邊就伸出兩隻素手迅速將她扶住:“我來扶吧,男女授受不親,軒郎他終究還是不方便。”
虞紅裳就側過頭,與扶著她的薛雲柔對視。
站在十步之外的李軒看不見,站在近處的幾位女侍女官,卻都懷疑兩人的目光,就像是槍矛刀刃在交鋒,在閃爍著電火花。
三個呼吸之後,虞紅裳到底還是順勢起了身,她依在床上,虛弱的看著李軒:“軒郎,你可知我這三日夜昏迷,其實是陷入夢中,而夢境之內,時時刻刻都有你。”
她明顯感覺到薛雲柔扶她的手開始用力,虞紅裳卻恍若未覺的說著:“醒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你。沒有你在身邊,就像是失去了依靠,又好像是失了魂一樣,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李軒不知該回什麼才好,主要是薛雲柔就在旁邊,他額頭上的汗於是冒得更厲害了:“裳兒你這話,是不是太誇張了?”
“一點都不誇張,你是不知道,我當時被困在那棺材裡的絕望與無助。”
虞紅裳搖著頭,輕喘著氣:“這四個月來朝夕相處,軒郎你便是我唯一的依靠。要不是你,我別說是尋回肉身,報仇雪恨。可能早就化身惡靈,造孽無數了。”
她實則心想四個月來朝夕相處,她的眼裡就只有李軒。可以說軒郎他,就是自己當時的整個世界都不為過。
“這都是軒郎他應該做的。”
李軒還沒想到該如何回話,薛雲柔就笑著插言:“軒郎他這次能幫到殿下,我也很欣慰。”
虞紅裳再次看著薛雲柔,隨後就狀似風輕雲淡的一笑:“軒郎,你可還記得許國公府遊園會之後,你醒來之後的幾天,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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