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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以無奈之色。
旁邊武定候曹易看在眼中,不由微微搖頭。
他知道那高谷雖是正統帝舊臣,平時對正統帝與前太子虞見深多有維護。可這位畢竟是翰林出身,正統的儒人,其家鄉也在南直隸,鄰近長江。
皇甫玄機解除巫支祁封印之舉,已經是觸及這位高少保的底線。
曹易不知皇甫玄機到底是因什麼樣的緣由,要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舉,將巫支祁這等巨妖釋放。可這個傢伙行事過於粗疏不慎,明知這是大逆不道,兇險之至的事情,卻偏還被誠意伯抓住了把柄。
此時那湖廣監察御使司正樑雖已假死脫身,不知去向,無論繡衣衛,還是都察院,都沒有實質的證據,指證皇甫玄機。
可這個傢伙當天子與這滿朝上下都是蠢貨,任其擺佈糊弄?
至於國舅孫繼宗,這位大約是有意幫忙的。
可此時正值太子虞見濟暈迷不醒,景泰帝猜忌之心極盛之時。太后一黨豈敢在這時候跳出來,引發景泰帝的忌意?
而就在下一刻,才剛從吏部都給事中位置上升任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的韋真,驀然從群臣中出列。
“陛下,臣彈劾皇甫玄機,於正統三十二年,徵麓川期間驕淫不道,曾於軍帳中強招數十苗女歡宴,並殺良冒功,縱兵劫掠,殘殺百姓達數千人;又於正統二十七年任職京營都指揮僉事期間受賄三萬兩,與前任兵部侍郎尹春勾結,使京營採購殘次兵器甲冑五萬件,火槍七千杆。”
“竟有此事?”
坐在御座上的景泰帝,頓時瞳孔一凝:“此話當真?韋卿你可有確實罪證?來人,速將韋卿的奏本取來給朕一觀。”
而就在一位內侍匆匆往韋真行去的時候,群臣中就有一位五品將官出列:“陛下,臣可為人證,當年武定候曹易徵麓川期間,小臣也有從徵。
皇甫玄機確曾在軍中召集眾將,白日宣淫,當日皇甫玄機命人強徵的數十苗女,有三人殘疾,近半人在事後羞慚自盡。”
皇甫玄機不由向此人側目以視,只見那人正是自己在左軍都督府的下屬,一位五品經歷司經歷。因此人出身西川,乃是那位世鎮雲南的沐國公舊部,所以平日在左軍都督府中倍受他的排擠。
可這個傢伙,他怎麼敢?
可這人僅僅只是開始,之後那武官當中,又站出了一人:“陛下,關於皇甫玄機與前任兵部侍郎尹春合謀一事,臣可為證,此外皇甫玄機還有與前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勾連之嫌。
臣曾親眼見皇甫玄機與尹春在醉春樓歡宴不下七場,而眾所周知,尹春乃王振朋黨,而醉春樓乃是王振之侄王真的產業。”
而就在這人之後,出列舉證的文官武將竟然不下三十位。
皇甫玄機的臉色蒼白,眼神狂怒。
徵麓川期,他確實強徵苗女,召集部將飲宴。也確有縱兵劫掠,甚至是屠城之舉。然而那時大軍征伐麓川,置身溼熱煙瘴之地,士氣低迷。他身為副帥,不能不以這手段籠絡部將,穩固軍心。
至於正統二十七年期間,兵部侍郎尹春的那樁兵器案,更與他關係不大。
那時他只是一個都指揮僉事,在京營中的權柄連前十人都排不上,哪裡能做得了主?且那時他的兄長皇甫神機還在,對他管束甚嚴。
所以當時,皇甫玄機只是睜一眼閉一眼,照例拿個三萬兩紋銀而已。
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更讓皇甫玄機手足冰涼的是,這些人竟欲將他打為王振一黨!
這真是荒唐,當初王振權傾天下,他們輔國公府也深受其害。他兄長皇甫神機更被奪去兵權,以至於在土木堡之變中,不敵萬軍之勢加身的也先,被那位蒙兀太師活生生的轟殺。
此事天下何人不知?他們皇甫家怎麼都不可能是王振一黨。
可此時天子已經看過左僉都御史韋真的奏本,眼神更加森冷。
“尹春?王振?果有其事?”
“陛下!”皇甫玄機將頭盔取下,行入到堂中拜伏了下來:“徵麓川期間,臣確實召集眾將飲宴過,卻絕無荒淫之舉,此事有臣麾下眾多部將為證。至於兵部侍郎尹春主持的兵器採買,臣從未參與,這些人是在栽贓陷害,請陛下明鑑!”
可就在這個時候,皇甫玄機望見群臣當中,又有一人出列。
“陛下,臣主持王振案期間,確有不少人指證皇甫玄機。有人說皇甫玄機曾三次拜訪王振私宅,與其密議,日常與王振相處,也有奴顏婢膝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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