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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辰你這話說得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調動太多兵馬,開封府的人馬數目不少,就是領頭的不行,逢辰你自己去了就行。開封府的人,你這太尉壓得住,幾個管軍中,我和章相公也都信得過你。”
韓岡的語氣堅定,不容拒絕,絲毫不顧燕達的推諉之意。
從共同參加了南征之役的角度講,燕達的確是韓岡、章惇都能信得過的將帥。
可燕達還是不肯應聲。
這個節骨眼上,韓岡調他這個管軍去領開封府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明面上的用意。
韓岡終於變了臉色,猛地抬高了聲量,厲聲喝問:“燕達,你可還記得先帝的恩德?!”
燕達猛抬頭,分毫不退的與韓岡對視,“先帝簡拔燕達於微末之中,此恩此德,燕達須臾不敢或忘!”
韓岡笑了。
燕達恐怕是這個京城中,唯一還敢這麼說話的太尉了。
韓岡的聲音變得輕和起來,“如今有人慾行廢立之事,你當如何?”
燕達呼吸猛地一滯,哪裡能想到韓岡會如此單刀直入,根本都不給他虛以委蛇的機會。
他的雙手在袖中握緊,身子蓄勢待發,用更加低沉的聲音回道:“非燕達敢妄言。”
砰的一聲響,韓岡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椅側的小几上。他指著燕達的鼻子,“你這還叫做須臾不敢或忘?!燕達,你還知不知羞恥?!”
燕達驚訝得瞪大了眼,原本緊繃的雙拳也不由的放鬆了,韓岡的反應實在是讓人始料未及。
“先帝簡拔韓岡於草莽之間,用燕達你的話,此恩此德,不敢須臾或忘。”韓岡的聲音漸漸穩了下來,但話語中的怒意似乎更加高漲,“我知天下人皆疑我,可先帝突發惡疾之日,是誰保了皇后聽政?先帝駕崩之時,是誰擁立太子登基?戾王宮變,又是誰救了天子?!”
一句句質問,讓燕達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方才回道:“是相公。”
韓岡用手抹了一下臉,稍稍收斂了情緒:“說句實話。若先帝還有第二子,當年就另立新君了,但就是沒有啊!”他看著默然無語的燕達,語氣又重新剛硬起來,“可不管天子犯了多少錯,再怎麼說都是先帝的兒子,皇位容不得他人覬覦。無論如何,大慶殿上的位置,只有熙宗皇帝的血脈能坐上去!這句話,燕達你認不認?”
燕達的情緒給韓岡的話語調動了起來,一時激昂難抑,“相公說得是!只有先帝的血脈能坐上去!”他偷眼看了韓岡一眼,有幾分羞愧的低聲下來,“是燕達誤會相公了。”
“算了,別說這些了。”韓岡很疲憊的說道,“我知你不會全然相信,日後看吧。”
見燕達還要分辨,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閒話莫說,你也別耽擱了。樞密院那邊會送令符來,你速去接手,莫要誤了事!”
燕達信與不信,都不重要。
韓岡的話語,還有舊日的名聲也只是稍微加點可信度,真要說起來,燕達還是猶疑居多,但現在除了暫時聽命,以觀後事,燕達沒有別的選擇。
燕達端端正正的一行禮,回答鏗鏘有力,“諾!”
“還有。”韓岡又道,“畢竟都是宗室,在定罪之前,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這一次不會寬縱,也不可能如一般的叛逆,都處置了。把他們先行看管,不得騷擾……到底怎麼做,還得等問過太后再說。”
“相公放心,末將明白!”
……………………
“虧得三哥你能使動燕太尉。”
燈火下,馮從義輕聲笑到。
韓岡搖頭,心情似有幾分低沉,“君子可欺之以方,說起來,實有幾分愧。”
“但調燕達去,比其他人更合適。是一石二鳥……三鳥……四鳥也可算了。”馮從義一笑既收,冷聲道。“濮王一系,必須根除!”
大宋的帝位傳承到了第六代,已經是第七個皇帝坐上了大慶殿。宗室之中,無論是哪一房,皆已為外系。
只有濮王府這一房,才是真真切切的近親支系。
韓岡點頭,“如此方能讓世人明白朝堂之意。”
政事堂召集議政重臣,共商國是,雖無議會之名,卻已有議會之實。
試問外界對此會怎麼看?
沒人想做亂臣賊子。
殺雞給猴看是一條,想要證明無廢立之心,沒有比干掉傳說中會被立為新君的物件更能得人相信了。
以濮王府與英宗、熙宗和當今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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