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稜堡現在還沒有完全修起來,至少還得有三年的時間。
不過這並不阻止外廓城中的百姓從此可以自豪的自稱是天子腳下的京城爺,而不是過去的鄉下人。自然,辦報起個名字,也是新京新聞。
韓岡抖了一下報紙,紙質很差,油墨質地也不佳,這是一份針對的是佔了京師男子人口大多數的只上幾年私塾的普通人的報紙,是以最廉價的印刷成本刊印出來的小報,當然也是最廉價的,街頭休息的時候,一兩文錢買來,等到看完之後,還可以拿著包點東西回家。
京師中的大多數小報,大多如此。報紙上面的內容,也是怪誕不經,多是鄉間的各種神怪傳說,也有蹩腳的詩詞,還有偏近鬼神、甚至色情的小說連載。新京新聞在其中並不算特別。但正是這樣的一份小報,竟然刊登了別人不敢刊登的文章。
“這報紙是誰出的?”
“新京新聞社的地址位於城外京南廂的明義坊,去年九月十五創辦,原為五日刊,今年五月開始,改為日刊。在開封縣的記錄上,報社東家姓王名春,白身,開封人,就住在明義坊內。主編紀茂直,出身楚州,八年前來京長住,沒有透過解試的記錄。另有編輯兩人,皆是今年四月份聘入。”
宗澤對答如流,說得十分詳盡,新京新聞的老底都給揭開了。這不是宗澤的能耐,而是五房檢正公事下面的吏員,在韓岡一直以來的命令下做好的功課。
報紙影響輿論,所以報社中所有從事文字工作的從業者,都必須上報到當地衙門,在中書門下,也有記錄下來的副本。如果沒有得到批准,便自行辦報,等著皇城司或軍巡院的人打上門吧。
“就兩個編輯?”韓岡驚訝的問道,加上總編才三個人。一份日報,再怎麼粗製濫造,也不可能只靠三名編輯就完成這麼大分量的內容。
兩家快報都是隔日一期,而新京新聞竟然是每天都有出版。沒有兩家大報社的底蘊和人才,每期就只有一頁四版而已,但每日都要出一期,無論如何都不是三個人能做到的。
“全都是抄的。京城的小報,幾乎都是如此,你抄我,我抄你,只要兩三個編輯,先摘抄來填滿大半版面,再隨手寫點東西,最後用廣告填滿。不要太多成本,每個月都能賺個十幾二十貫。”宗澤冷笑了一聲,“要不是兩家快報嚴禁其他報紙刊載聯賽的相關訊息,被抄的會更多。”
按照宗澤的說法,辦一份日報,一年下來,淨賺能有一兩百貫了,難怪京城的小報層出不窮。
韓岡又拿起這份報紙來看。字印的密密麻麻,新聞、廣告、小說連載,總計兩三萬字之多。就算其中大半是摘抄,也有幾千字是自己寫出來的。也難怪這麼多報紙,能存活下來的不多。
道德經才五千言,是老子畢生學識的總結。而現在一天幾千字的印刷品,放在過去,能讓人寫一輩子。文字的價值,隨著教育的普及,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當然,這是好事。
新京新聞是發行點位於新城的小報,其背後理當沒有太大的靠山。但新京新聞既然敢於公開報道此事,所謂沒有靠山的判斷可以丟一邊了。
多半是哪一家的暗子,先留下一閒筆,到了關鍵時候,可就是草蛇灰線的伏筆了。
將趙煦放在風尖浪口上,硬是要把他丟進髒水泡上一泡。背後是什麼人,從誰最能得利,就能想明白。
“是三大王,還是濮王家的那一堆?”韓岡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相公,要不要去查一查?”宗澤提議道。
“查得出來嗎?”韓岡搖搖頭,“這就跟屋子裡的蟑螂一樣,看到一個,後面能藏一百個。能都抓出來嗎?”
“蟑螂?”宗澤不解。
“啊,贓郎。”韓岡立刻更正。
蟑螂的古今之音太相近,蟑螂二字其實就是贓郎變化而來,他一不注意就發錯了音。
“哦。”宗澤沒大注意,只是當成了韓岡咬字不清,“那相公的意思,就是不查了?”
“抓人吧。”韓岡道,“所有相關人等,交付開封府法辦。”
掘後.臺的事就算了,但既然敢把宮闈秘事都登在報紙上,自當依法行事。
該罰的罰,該流的流,沒有二話可講的。
“是。”宗澤行了一禮,便欲離開,韓岡卻又叫住了他,“汝霖,順便把白澤叫進來。”
白澤進來了,他是韓岡的家丁,被安排在中書做堂後官,平時代韓岡傳個話找個人。
“白澤,你去西府,跟章樞密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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