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梳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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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五兄可還安好？”趙仲惠問道。

&nb“勞郡公顧問，主人起居如常，一切安好。”都管言辭有禮的回了一句。

&nb“你今天來，可是五兄有何吩咐？”

&nb都管一瞥左右，上前半步小聲道，“主人命小的來報與郡公，那賊子要祭告太廟了。”

&nb趙仲惠頓時臉孔扭曲，稍稍好轉的心情登時又壞了幾倍，他咬牙切齒，“趙！世＋！憑他也配！”

&nb都管低頭，一聲不吭。

&nb自從之前濮王府一系被清洗之後，沒有哪位宗室還敢對趙世將就任大宗正之職有所不滿，至少是不敢當中有所異論。

&nb但是在人後，太宗皇帝的血脈，自然會對太祖後裔成為大宗正而怨聲載道。

&nb從趙仲惠姓名之中的一個仲字，就可以知道他屬於太宗一脈，與熙宗皇帝同輩——熙宗皇帝舊名仲針，即將登基時，才改名趙頊——對趙世將的感觀可想而知。

&nb趙世將如今奉承都堂，簡直都忘了他是趙氏子弟，這一回遼國不過是在河北兵鋒小挫，他就忙不迭要去太廟為那群賊子吹捧，河東慘敗不提，河北的戰事也還沒結束呢！

&nb“舔人股溝子的豬狗，沒臉皮的老畜生，背父忘祖的賤骨頭。”

&nb連番臥穢語，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來自於一位自幼讀書的郡公之口。

&nb痛罵了一番，趙仲惠氣息稍平，他虎著臉問都管，“五兄還說了什麼？”

&nb都管低頭，“主人請郡公過府一會。”

&nb趙仲惠皺著眉，“之前不是五兄說的嗎，這兩天都不要隨便出門。”

&nb都管道：“主人知道，所以特意安排了車子，停在後門口。只是要郡公跟平常一樣，稍改一下裝束就好了。”

&nb“好，等吾更衣。”趙仲惠都沒多想，一口應承，他在家中待得煩悶，早想出門去了。

&nb夜色漸濃，換了一身僕傭的裝束，趙仲惠孤身一人的悄然從後門出來。門口一輛車廂低矮窄小的四輪小車，車廂上的油漆斑駁，色澤黯淡，跟外面尋常可見的載客車看不出任何區別。連拉車的馬匹，都是用了有氣無力、毛髮稀疏的老馬。

&nb“什麼時候置辦的？”趙仲惠問。比之前看到的車子，還要更不起眼。

&nb“才買下來的。”都管為趙仲惠開啟門，讓他上了車，然後跟了上來。

&nb“郡公見諒。”都管側著身子，在對面坐下。

&nb前面的一聲鞭響，馬車搖椅晃的開始走了。

&nb比起家裡將作監所造的馬車要顛簸了不少，但趙仲惠完全能夠忍受。

&nb他現在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跟那些同伴會合，一同宣洩這幾日在家裡悶出的鬱氣。

&nb他甚至還在想著，等會兒集會時是不是提一下，給都堂多添添亂。比如趁勢煽動一下東京士民，要求都堂繼續北攻遼國，攻下遼陽，攻下臨潢，殺光契丹，看看都堂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nb車廂中窗簾拉起，掩著車窗，看不見外面，但能聽到周圍喧囂聲漸大，顯然是進了一處街市。

&nb“好像路不對。”趙仲惠說。

&nb都管道，“如今都中管得比之前嚴了，必須要在人多處多繞兩圈，如果有人跟蹤，很容易就被甩掉。”

&nb“小心點好。”趙仲惠點頭，繼續安靜的等待。

&nb將都堂被民情所挾不得不出兵北上，最後慘敗而歸的窘相，在腦海裡編織了三五遍之後，趙仲惠忽然發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馬車繞的圈數也已經遠遠不止兩圈了。

&nb他猛地掀開窗簾。夜幕下，周圍一片黯淡，遠處能看見一個深黑色的剪影，那是大圖書館的位置。

&nb不是好像，根本就不對路。

&nb“停車！”趙仲惠厲聲叫道。

&nb但完全沒人理會，馬車還在繼續向前。

&nb“停車！”趙仲惠用力瞪著對面的都管。

&nb都管安然坐著，臉上的謙卑換成了冷冷的譏笑。

&nb“停車！”趙仲惠又踢又撞，但車門紋絲不動。堅固得不像是一輛粗製濫造、成本低廉的舊車。

&nb都管冷眼看著，帶著嘲諷，“不要踢了，都是鐵的。”

&nb都是鐵的？！

&nb趙仲惠的瘋狂一下停住了，他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