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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路上都沒車,走得飛快。”
秦琬早上離開了天門寨,還不到中午,就到了保州州治保塞縣城。
保州站的規模不如定州站大,但也有三條支線鐵路連線過來。安肅軍、廣信軍和保州下面的四縣三寨的主將,都在這一趟列車,皆是接到定州路的牒文,去定州開會的。
京保鐵路貫通河北南北。以京保鐵路為主幹,散發出去的支線鐵路,如同枝葉,連線起了定州路轄下十七座縣城,及九處寨堡。
並不是說定州路下面就只有這麼些縣城、寨堡,而是作為定州路下的防守節點,就這麼包括定州州治安熹縣在內的二十六處。
這二十六處節點構成了東西三百里、南北兩百里的定州路防禦體系的主體。在其下,還有更多寨堡,村莊,一起將定州路的防禦網給填補滿。
車上的都是定州路下面的將佐,戰時是守望相助的袍澤,但車廂中的氣氛卻像是吳越同舟。
河北軍出身的三個坐在前面,西軍出身的三人坐在後面,唯一一個京營出身的在車廂中段閉目養神,誰都不理會。
秦琬來自河東,但他身上打著隴西韓的標籤,自然算是西軍一脈。穩穩地坐在車廂後段,四人一起天南海北的聊著。
“我今天來的也快,還不到平時的一半。”彭保咬牙切齒,“路上空空蕩蕩,都沒別的車子了。耶律乙辛他孃的賊鳥貨,北邊做買賣的幾年都恢復不了元氣。”
秦琬壓低了聲音,“虧了多少?”
“帳還沒出來,十幾萬貫總是有的。”彭保哼哼的,一臉心疼,富貴人家子弟,對錢看得卻重,“蘇三,許瘋子你們呢?”
許瘋子,大號許由,臉上有條疤,斜斜的跨過半張臉,從前額直到下頜,疤痕兩邊的皮肉都對不上,甚至連顏色也有幾分差異,彷彿是兩張面孔拼湊起來的,甚至比鬼還要恐怖三分
與將門世家的秦琬、彭保不同,許由是軍班出身,臉上這一條疤痕,是他二十年前做邊境巡檢時,在軍巡鋪上與黨項人的騎兵。當時對面出巡的馬隊有十二三人,他這邊只有三個,但許由卻沒有逃,反而挺槍直衝,硬生生的殺散了党項人,不過這一戰下來,不僅容貌毀了,身上也有十幾處傷口,深的可見骨,差點就丟了命,要不是回去的時候正好有醫生在營中,否則當真就沒命了。
但他因功做官之後,一旦上陣,依然是身先士卒,衝鋒陷陣。故而在軍中頗有勇名,也有了許瘋子的綽號。
有名的不要命,現在卻看不出戰陣上如同瘋狗的樣子,悶悶的垂頭喪氣,“差不多。”
都是等級相當的將領,手上的那點權力用來變現,得到的收入都差不了太多。
被叫做蘇三的,名為蘇佐,是保州兵馬都監,富態得很,四仰八叉的靠在座位上,下巴上的肥肉直抖,哀嘆道,“今年別過年了。”
是過不好年了。想起被扣在遼國的商隊,秦琬也恨得牙癢。
對於河北邊州上的將領們來說,前幾年賺得太開心,手裡大撒把,花得同樣開心。
下面的官兵用心操練,賞了。那邊愛妾看上了一條珠鏈,買了。自己的房舍舊了,重修。城外看到一片好田,更是得置辦下來。
一年下來,手底下的結餘,甚至還不一定比過去多。
現在遼人一翻臉,錢和貨都搶了,幫忙賺錢的人給扣了,還毀了宋遼兩國之間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信任,即使放人還錢,短時間內,也沒人再敢去遼國那邊做買賣了。
搞得秦琬都想衝北面吼一聲,耶律乙辛,還錢!
蘇佐嘆了一聲,“真不知怎麼過年了。”
秦琬道,“還不是那句話,打得遼人疼了,還能退回來一點,要是打得差了,那可就虧得一點不剩了。”
“好像聽說了一點。”彭保突然小聲道,“海上打起來了。”
許由沒聽清,“什麼打起來了?”
“我說,海上打起來了。”彭保放大了聲音,“北海艦隊。說是北海楊太尉揚帆北上,以一對十六,大破遼人,擊沉三艘,擊傷五艘,還包括其中一艘將軍艦。”
許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力衝腳底下啐了一口,“呸,真能吹啊。”
“誰說不是。”彭保嘿嘿怪笑,“趕明兒,我也報說擊退了遼人的進攻,以一千對兩萬,大破。”
“都這麼吹了,這一下看來真要打了,”秦琬道,“不知王厚王太尉的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將定州路下面的各部戰將聚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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