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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到每個人身上的時間,並不算短。幾人要為表率,登臺發言的時間要更長了。
無人可以打斷議員的發言,作為萬民喉舌,議員有不受干擾說話的權力。除非是口出穢言,攻擊他人,即使是胡言亂語,哪怕是瘋人囈語,只要議員還站在發言席上,主席就有義務保護他不受干擾。如果主席臺上想要干擾,範純粹立刻就會提起抗議。
韓岡裝模作樣的宣示議會的權威,設計了這樣的一套制度,卻留下一點鑽空子的餘地。
但要在發言席上拖時間,麻煩的不是要想方設法的東拉西扯,而是要忍飢挨餓,連口水都沒有。一旦中斷,這個議題,就沒有第二次登臺發言的機會了。
幾聲輕笑後,陸表民道:“放心,早上起來就沒喝過水,就怕到時候忍不住。”
身材幹瘦的江公望也道:“早間一頓沒吃。常年辟穀,習慣了忍飢挨餓。”
“民表你辟穀?”王交笑道,“巧了,我也是天天斷食。”
江公望狐疑的看著身材胖大榔槺的王交,尤其是他那個*如鼓腹、充滿了油脂的肚皮,搖頭不信:“不像。”
陸表民也不信,“這事兒我可從沒聽說過。”
“你們不知我有多勤,每天斷食一次少則兩個時辰,長則五六個時辰,每日不斷……”
“滾!”江公望和陸表民齊聲笑罵。
範純粹眼裡帶著笑,徐徐道,“看來是子易胸有成竹了。”
“是啊,大不了說書嘛。”王交笑道,眼中帶著狠厲,“說不定日後得靠說書過活,今天先練上一練。”
大會堂中說書,議會徹底變成笑話,只要能破壞奸相的圖謀,豁出去拼了身家性命也在所不辭。
範純粹欣慰點頭,若有忠臣如此,何愁天下傾危?
長聲汽笛響起,主席臺後的小門此時開啟,一名黑衣小吏從中走出,手搖響鈴,震動會場,會堂壁角的護衛們齊聲喝起。
範純粹吞下正要說出口的話,回望臺上,“要開會了。”
……………………
“要開會了。”
裡許外,鐘樓傳來的整點報時,與議會大樓內傳出的汽笛聲混在了一起。
大樓外的車馬場中,一人將一隻銀殼懷錶揣進了懷裡。
他穿著打扮,就像一個趁主人不在的時候,乘機在車上休息的車伕。手中掰得忽彎忽直的馬鞭,好像也在告訴外人,他就是一名趕車人。但那隻銀殼懷錶,卻絕不是一名車伕能夠擁有的東西。
“能成事嗎?”車伕問道。他的對面,坐著一人。
在陰暗的馬車車廂裡,他還是帶著寬邊的帽子。帽簷垂下的面紗遮住了容貌。面紗下端只露出下頜和麵頰一角,但上面斑駁猙獰的燒傷痕跡卻讓人不敢直視。
戴帽人搖了搖頭,面紗也隨著來回晃動,聲音嘶啞難聽,彷彿乾涸的田地,“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也就是鬧一鬧吧。沒什麼用。”
車伕其實並不想聽人分析結果,只是心中不安,想跟人說說話。戴帽人唱著反調,他就擰著馬鞭,“雖說大議會不受外界干擾,但京中皆曰此時不可為,都堂也要為之斂手。”
因為煽動起來的民意,大議會已經十分狼狽了,再多事,名聲只會更差。雖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但人合為眾,卻很容易被引導被煽動。有那麼多家報社,足以讓京師士民之心站在大議會的對立面。
戴帽人笑聲如同烏鴉嘯叫,“只要五大報社還是都堂的狗,京師的民意就煽動不起來。”
“別忘了,有一句俗語,”車伕憤然道,“當家三年狗也嫌,而章惇韓岡,他們執政已經十年了。”
“當真以為京中還有多少人記得韓岡發明種痘法的恩德?當真以為章惇為了維持糧價,每年賤賣千萬石南洋稻米,會有人念他的好?”
“都不會有!人們只會記得章惇立法苛刻,稍有輕罪便發配邊疆,人們只會記得韓岡,把持軍中,禁錮天子,人們只會記得福建、雍秦兩大商會每年賺走的金銀車載斗量!”
“呵。”戴帽人冷笑著,“章韓已為民心背棄。章惇在京,一封聖旨宣言京中,就能將之鎖拿。再遣三兩死士,刺殺韓岡,關西諸路被他整合在一起的官、商、兵、民,頓時就會分崩離析。天下就此定矣!”
他諷刺的說,“人心思苟安。只要京師百姓還能吃飽飯,你們就別想煽動起百姓鬧出事來。議會再丟人,也不過是京中多了一個耍樂的瓦子罷了。”
“哦。”車伕拉下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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