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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死了。
種建中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才領會到這四個字中的含義。
然後在他把吃驚表現出來之前,第一個反應,卻是韓岡的用詞。
沒有用駕崩、宮車上仙、龍馭賓天之類的敬語,甚至沒有用過世之類比較和緩的說法,而是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句死了。
從韓岡的用詞語氣和態度中,找不到一絲敬畏之意。
的確,大行皇帝本身並不是那種能激發得起臣子忠心的人物。這位皇帝給種建中留下的印象,比晨間的一縷輕霧還要稀薄。
自登極至駕崩,近二十年,沒有一天親掌大政,近些年,連朝會和郊天、明堂等典禮都不讓他參加了,完全被關在宮禁之中。
沒有人受過他的恩惠,也沒有人受過他的盤剝,除卻披掛在身上的皇帝外衣,其人無足可道。
他死了,就說一句死了,的確並不為過。
但在種建中的印象中,韓岡對大行皇帝批評有之,不屑有之,甚至設法將皇帝趕下至尊之位,剝去其天之元子的偽裝,卻從來不曾公然違反儀禮。
皇帝的死,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變故,出了什麼事,有何不可告人之處,故而讓韓岡如此失態?
從韓岡的態度上,種建中有七八成把握,他的這位老同學心裡正燒著不知有多猛烈的怒焰。
幸好自己只是外人,什麼都不知道。
短短數秒,種建中的腦袋裡就轉過了有七八個念頭,而姚古則比他更加直率的表露出內心的想法。
“是章相公幹的?!”姚古問題出口,就自覺失言,臉色一下煞白。
種建中明白韓岡脾氣,知道韓岡只在意下屬說的是不是實話,不會在意說出真心話時的冒犯,“沒聽說皇帝進來有什麼病症。”
韓岡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苦笑,“是沒什麼病症……”如果有什麼病症,現在根本不需要坐下來專門談,“現在章子厚麻煩大了。”
……………………
章相公麻煩大了。
丁兆蘭只在街頭走了一圈,就聽到了七八種不同的對大行皇帝死因的猜測——說是猜測,其實每個人都說的信誓旦旦。
有說是死於牽機毒,死時渾身蜷曲,手成鳥爪狀;有說是大土囊子壓在胸口,活活悶死;有說是吃東西哽到喉嚨給噎死,還有說是煤氣中毒。
不是話本中的死法,就是先帝的死法,創意幾乎為零,
無一例外,都確認皇帝死的不明不白。
正常病死,前面至少會有些徵兆,仁宗、英宗,都是纏綿病榻多時,熙宗如果不是因為一口氣死了四個服侍的宮人,說他病重不治,沒人會覺得突然。
但現在的這一位呢?
體弱多病,這是十幾二十年來一直都有的宣傳。可這一年來,也沒說他有什麼重疾。
或者說,幾年來,報紙上連一點有關皇帝的訊息都沒刊載過——只有一次例外,議會中透過皇帝繼承法,緊接著京師的報紙就刊登了皇帝全力支援繼承法案的透過,並稱皇位本得之於萬民,理當決之於萬民。
大行皇帝對繼承法的支援真偽難辨,總而言之,一直以來什麼訊息都沒有,突然就來了死訊,即使不是皇帝,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也不免讓人心中生疑。
一個弒父弒君的皇帝,一個在臣民中毫無根基的皇帝,其實死了也毫無影響。
仁宗皇帝駕崩,京師上下慟哭,熙宗皇帝也為京師百姓貢獻了相當數量的談資,但這一位如果不是死因不明,就連談資都算不上了。
現在皇帝的確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也就一下子成為了京師百萬士民議論的焦點。
有蹊蹺,就必須有答案。既然皇帝死因不明不白,那就不免要找一個罪魁禍首出來。
還有誰比章相公更合適?
丁兆蘭找不出來。
太后身體欠佳,早就不理政事了。皇后更不可能。遠在關西的韓岡,一應事宜都推不到他身上。除了章惇還能有誰?
丁兆蘭一路走來,道路兩邊的酒肆茶社裡面,到處都是交頭接耳的人群。他耳朵伶俐,連那些客人的對話都聽到了一二。
也就難怪焦頭爛額的章相公和他的走馬狗們,連他這個前警察總局提舉的鐵桿黨羽,被調到遠郊派出所做駐地警的倒黴鬼,也被叫回來協同查案了。
丁兆蘭帶著諷刺的笑走過州橋,在警察總局門下亭下。
看門的是丁兆蘭的認識的人,乍見到丁兆蘭,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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