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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之後自動更新的三章竟然都沒有設定時間,實在是對不住各位。今天才發現,回頭看了看,過節時匆匆忙忙寫的又不盡如人意,再修改一下,現在發出來。今晚總共五更,這是第一更。】
李承之正在看今天新出的報紙。
面前是一碗雜米粥,五六碟小菜,年紀大了,養生惜福,吃喝都是以簡單淡味為上。
筷子不時的在碗碟中劃拉幾下,眼睛則鑽進了報紙裡,片刻也不稍離。
雖然貴為參知政事,但李承之就跟京師中的許多人一樣,早上起來一邊吃飯,一邊看報,也不在意個人的形象問題。
不過今天的情況尤其嚴重,服侍在李承之身邊的老僕,視線在李承之專注的臉上,和桌上灑落的稀粥小菜之間打轉。
這位每天一大清早,都要在李承之書房的桌臺和窗稜上,用手指檢測僕人們清掃工作成果的老人,暫時還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提醒主人注意以下形象,還是讓他繼續在餐桌前思考。
李承之正全神貫注在一篇報道上。
之前兩天,王安石將入文廟的訊息在報紙上披露,在京師士林和朝堂中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這一篇正是其後續,澄清了世人的疑問,也展示了韓岡的野心。想必今天有許多人恍然大悟。
但李承之不是,身為參知政事,他當然知道韓岡和章惇的盤算。
想到外界前兩日還在猜測韓岡的用心,直到今日才能得知真相,縱以李承之老辣,城府已如淵海,心中也不免帶上一絲絲優越感。
只是韓岡送張載入文廟,本也應當是情理之中,與他為了自身入文廟才力捧王安石,兩種猜測應該各居其半才是。偏偏說韓岡為己鋪路的議論甚囂塵上,細細想來,卻又可怪之處。
李承之在一篇篇報道中推敲文字,卻也沒弄清楚其中的關竅。只是按常理推斷,應該是跟韓岡有關。
不論如何,當報紙掌握在韓岡手中,他想要那種傳言流傳,就會有哪種傳言流傳。
不一定要刊登在報紙上,為了挖掘新聞而鋪開來的一張網,可以把京師中的任何訊息傳到韓岡耳中,也能把韓岡的意願傳到京師各處。
李承之的眼神幽暗了幾分。
如此利器,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卻讓其他人如臂使指一般的操控著,到了他這個等級,睡覺都要睜一隻眼才能安心。
一開始兩家快報的內容只是聯賽戰報加廣告,混跡在京城無數的小報、揭帖之中,朝堂上下大多沒放在心上。而兩大聯賽的背後靠山,趙姓曹姓高姓向姓充斥其間,眼光長遠的朝臣中,也沒人願意去出這個風頭,只想再等等看。
這一耽擱,就再也挽回不了。等到朝中許多有識之士,覺得即使會惹起宗室勳貴們的反撲也不能不管的時候,韓岡已經成了朝廷的代表。
做賊的後=臺,卻管著抓賊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韓岡透過報紙,牢牢把握著京師的輿論,李承之即使是內定的接班人,也不會認為自己有機會染指。除非熬到韓岡死了。
韓琦死了,富弼死了,司馬光死了,王安石也死了,但文彥博還厚顏無恥的活著,都九十歲了,看起來是要做個百歲人瑞的樣子。
而韓岡,就算不提以訛傳訛的藥王弟子這一茬,他本人也是擅於養生,體格又健壯,就算不跟文彥博比,七八十歲還是能活到的。
三四十年後的事,李承之自己是不指望能看到了。
就像之前兩天議論韓岡入文廟的事。日後韓岡能不能進文廟,這是幾十年後的事了,讓那時候的人去處理,至於現在,顧著眼前罷了。
壞了興致,李承之收起了報紙,安安靜靜的吃完了今天的早餐。
清晨悠閒的時光很是短暫,但已經比過去更長了許多。
不用上朝,不用早起,每日的都堂會,巳正才開始,議政會議十日一次,對於宰輔們來說,他們的日常生活可以變得十分舒緩悠閒。
李承之已經習慣了天亮後起床,悠悠然然的吃完早飯,然後見一兩個客人,再乘車去都堂。
如果哪一天,李承之他回到寅時就要起床的時候,他也想造反了。
每天早上,李承之會接待的客人,重要性不好說,但肯定是他不打算用太多時間接待的。
今天約好時間上門來的,是太常禮院韓忠彥的親信門客。
韓忠彥是韓琦之子,議政而已,在朝中並不得志——如果是從他的根腳來看。如今正在走李承之的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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