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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二人繼續在荷塘邊漫步。趙頊居前,聽著王韶說著些河湟的奇聞異事,不時還追問著兩句。
李舜舉這時匆匆而來,神sè凝重的向趙頊遞上了一份奏報。
趙頊接過來展開一看,神sè也變得沉重起來,眉頭微蹙,輕聲自語:“天下文才十鬥,不意今ri又少了一斗。”
王韶在後面看不到這份奏報上說的到底是什麼,但從趙頊自言自語中,也能猜出個大概。天下文才十鬥,能獨佔八斗的是三國時的曹子建【曹植】。而大宋國運昌盛,文運大興,才子大家,車載斗量,再無人能獨佔天下文采大半。而能當得起十一之數的,也就寥寥數人。稍作思量,其人身份便是呼之yu出。
‘歐陽九風流頓盡。’王韶心中一嘆,不無悲涼。他中進士是在嘉佑二年,也正是歐陽修主考的那一科。若非歐陽修一改當時流行的險怪艱澀的文風,他說不定還中不了那個進士。
“醉翁亭中不見醉翁矣……”趙頊也黯然一嘆,將奏報遞迴給李舜舉:“贈故太子少師歐陽修為太子太師,饋賞依宰相制。命太常禮院定其諡號。至於蔭補等事,待遺表至,再論!”
……………………
此時知太常禮院的是由布衣入官的常秩。歐陽修舊時與常秩最善,曾幾次三番的舉薦於他。雖然後來,因種種事端而疏離。但人去恩仇盡,過去的事,也沒必要再提。
常秩坐在公廳之中,太常禮院中的眾官坐在下首,聽著草擬諡號的太常博士李清臣道:“太師一生,於教化治道為最多。下官按諡法,道德博聞曰文,當諡之以‘文’。”
“文……”以文臣來說,諡號中得了這個字,已經是了不得褒獎了。常秩想了想,問道:“過往諡‘文’者,是為何人?”
李清臣早已命人查過資料,答道:“國朝諡‘文’者,楊億一人而已。唐時諡‘文’者,則有韓愈、李翱、權德輿、孫狄。”
“韓退之倒也罷了。但楊億、李翱、權德輿、孫狄之輩,如何比得了歐陽永叔?”
“不當用‘文’字嗎?”被人否定,李清臣心頭不快,“敢問知院yu諡之何字?”
“永叔為天下文宗,‘文’之一字,當仁不讓,不可改易!然永叔平生好諫諍,所謂‘智質有理’,當加一‘獻’字,為‘文獻’。”
“文獻迭犯廟諡,不可用!”李清臣立刻否定道。
“若獻字不可用,則加一‘忠’字,為文忠。”常秩似是早有定見,前面被否定掉便立刻提出了另一個方案,“永叔嘗參天下政事,曾進言仁宗,乞早ri下詔立皇子,使有明名定分,以安人心。及英宗大行,今上即皇帝位。永叔兩預定策之謀,有安定社稷之功。又曾和裕內外,周旋於兩宮間,迄於英宗之視政。按諡法,‘危身奉上’為忠。”
“且永叔天xing正直,心誠洞達。為人明白無所欺隱,不肯曲意順俗,以自求穩便安好。論列是非曲直,分別賢愚不肖,從不避人之怨誹詛疾。忘身履危,以為朝廷立事。‘廉方公正’為忠,這四個字,永叔也是當得起的。”
“諡者,行之跡也;號者,表之功也。永叔一生,道德博聞,危身奉上,廉方公正,這都是有的。諡永叔為文忠,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常秩是歐陽修舊友,說得又甚為有理,眾官點頭之餘,都看向了李清臣。李清臣起身行禮,“不改於文而加之以忠,議者之盡也。清臣其敢不從!”
歐陽修一代大家,如今天下文士,多以其為宗。不過他雖為三朝重臣,但一生卻從沒有站對過一次,最後落得一身謗言,聲名喪盡。僻居遠州數載,直至今ri,才又回到世人的心中。
當教坊司的花魁們,開始唱起‘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的時候,王安石也聽到太常禮院給歐陽修定下的諡號,為故友長嘆之後,也不免黯然,“今ri永叔得諡文忠,不知後人如何諡我……”
曾佈道:“相公匡扶今上,一掃大宋數世積弊。百年之後,何愁不得美諡?!”
“算了!”王安石灑脫的笑道,“死後萬事皆空。授以何諡,那是他人之事。吾輩論事,只在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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