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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笑眯眯的建議著,詢問的目光向王韶看過去。
“你們商量著來好了。”王韶站起來,橫了楊英、傅勍一眼,跟高遵裕推說身子乏了,就一拂袖子,徑自轉進來後堂去。
王韶方才就有些火氣,現在又突然走了,聽口氣不太妙的樣子。楊英、傅勍都是惶惶不安。老老實實向高遵裕敬過酒,抓來王厚問道:“安撫怎麼了?怎麼突然生氣了?”
知父莫若子,王厚是王韶兒子,對其父的心思瞭如指掌,低聲道:“還不羅兀城的訊息鬧的。我們在這裡觀燈談球,說得都是賭博之事。橫山那裡卻是戰鼓隆隆,很快就要大戰了。朝廷上什麼都是緊著橫山來,家嚴這些天,心裡一直都有些煩……你們的心情真的有那麼好?”
“說的也是。”傅勍也壓低聲音,“高安撫過年時去了秦州,前ri回來時說,燕達領軍去了水洛城,劉昌祚守著甘谷城,秦鳳路給鄜延那裡打下手,連郭太尉都是悶得發慌,天天在白虎節堂裡對著沙盤打轉。”
“這也沒辦法,誰讓延州那裡是宰相親自領軍……”楊英話出口就知道錯了,連忙轉過來:“現在韓機宜就在橫山,當真是快活極了。”
王厚搖搖頭:“你們不知道。韓玉昆接令也不情願。誰讓韓相公連著上了兩本,指著要他去。他剛到京裡,被王相公召去的時候,家嚴也在,韓玉昆是當著王相公的面說橫山必敗,還說如果一定要他去,ri後就算橫山報功,也別他的名字寫進去。”
“韓機宜真是硬脾氣。”傅勍咂了咂嘴,突然有些詭異的笑著,“聽說韓機宜在京中跟一個花魁打得火熱,還跟人爭風吃醋起來,是不是有這回事?”
王厚搖搖頭。李小六回來後,只跟家裡面說了。王厚也是從馮從義那裡聽到一點:“玉昆是虎口奪食,直接搶了官家弟弟、雍王殿下看上的人。還讓天子親自下旨,把那花魁賜予了玉昆。想想這天下的選人,誰有這麼大臉面,讓天子送他姬妾?!可就玉昆一人!”
楊英、傅勍大驚小怪的叫起來,惹得周圍官員都過來問著詳情,關於韓岡在京中的豐功偉績,扯起來,便是沒了休止。
砰砰的幾聲響,幾朵燦爛的煙花爆開在空中,與一輪明月互相輝映。通遠軍和平安定的熙寧四年上元夜,就在煙花中,繼續和平安定下去。
……………………
邠寧廣銳都虞侯吳逵從所在監牢尺許見方的視窗中,仰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隨風傳來,吹進牢中,卻讓人心酸不已。
“吳都虞。”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吳逵轉過身來,腳下的鐵鏈一陣沉悶的響聲。守牢的孔目官張小乙正半躬著腰,站在他身後。一摞食盒就在張小乙腳邊,帶著好酒好肉送了上來。
看著張小乙忙著把酒菜給自己張羅上,吳逵謝了一聲:“多謝張孔目。不如坐下來一起吃?”
“不敢,不敢,都虞請慢用,小人就在旁邊侍候著。”張小乙點頭哈腰,站在旁邊連聲說著。
吳逵就是吳逵,在環慶軍中,名氣不小,人望甚高。就算下了獄,也沒誰敢招惹他。
關於這一點,張小乙再清楚不過。
半個月前,這慶州大獄中,尚有兩個張孔目。他張小乙只是小張孔目,上面還有個積年的老張孔目。現在倒好,就他一個張孔目了。
‘那些赤佬也是能惹的?’
老張孔目也不是拿了不該拿的錢,僅是去討要慣例的份子錢,不合順口罵了兩句賊配軍。當天夜裡,就被一刀子被捅在腰上,等天亮後,給收糞的糞頭在昌平巷私窠子的後巷裡發現時,屍首都凍得梆梆響了。
慶州城內誰他孃的不知道這是廣銳軍的赤佬乾的,但有人敢捅出來嗎?
現在大獄裡就是把吳逵當祖宗奉著。
張小乙像個小廝一樣垂著手站在一邊,看著吳逵一手扯下一隻熟鵝腿,大口啃著。
吳逵吃得肆心快意,張小乙心裡直叫喚:‘押在邠州不好嗎?轉去延州也成啊!偏偏送來了慶州大獄中押著,不知道廣銳軍本有兩個指揮在慶州嗎,不知道邠州寧州的幾個指揮的廣銳軍也給調到慶州來了嗎?’
‘管慶州的王相公在衙門中喝酒,半個月不見人影,現在這些赤佬ri他鳥的才是爺爺啊!’
張小乙滿肚子的埋怨,也不敢說出來,侍候著吳逵扯著熟鵝,就著熱酒吃飽喝足,端上了熱水洗手,才彎著腰倒退了出去。
聽著牢門掛鎖的聲音,吳逵又抬頭從小窗中,望著天上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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