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slaa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章 五月鳴蜩聞羌曲(四),宰執天下,cuslaa,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家徒兒去治病。我那徒兒心腸軟,雖然那小兒是沒救了,可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死馬當活馬醫,開了個偏方。只是他自不量力,到最後還是沒能救回來。那苦主就恨起來了,揪著說我那徒弟是庸醫殺人。”
庸醫殺人的確是要治罪的。照書上方子開藥,治死人還有個說道,但如果別出心裁,不依正方,添減藥方中的君臣佐使,致人於死的,依著疏律,韓岡記得那是要徒兩年半——也就是勞教兩年半。
“哪是徒兩年半!真要這麼輕,老頭子也不會來找韓官人你了。”仇一聞急了起來,雪白的鬍鬚直顫著,“現在喪家是告我那徒兒是違方詐療,詐取錢財!本是要以盜論,現在又死了人,論罪是要被絞的!”
“絞?!”
韓岡真的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了。違方詐療騙取錢財和不依正方致人於死,都是疏律中的條款。但在唐律疏議中,這兩條關於醫生的條款,其實很少被使用。藥醫不死病,真的藥石無用,家屬一般也就認了,誰還會跟醫生過不去。要是這件事傳揚開去,以後也沒哪個郎中敢去上他們家的門了。
該不會碰上了北宋版的醫鬧了吧?可如今的時代,普通人比後世仍可算得上是淳樸,由於極高的幼兒夭折率,也不可能有人會對夭折一個不是獨苗的小兒就鬧得天翻地覆。而就算病家鬧上一通,也換不來多少賠償,只會讓其他醫生對他們家望而卻步。
“仇老,你應該還有話沒說出來吧?”韓岡眼神一變,如刀一般刺著仇一聞。他可不信事情會有仇老頭說的這麼簡單。
“唉……”仇一聞又長吁短嘆了一陣,磨得韓岡快沒有耐xing了,他才把整件事的關鍵說了出來,“我那徒兒,不合是個党項人。”
“党項人!?”
仇一聞點點頭,“就是党項人。”
一個党項人,在漢人的國家裡治病救人,這是什麼樣的jing神?韓岡沒去想這個問題。但一個党項人把人治死了,病家又在軍中,很可能跟西賊廝殺過不知多少次,他們看著死去的兒孫,會有些不好的聯想,也是可能的。這隻能算是仇一聞的徒弟運氣不好,還有就是太多事。
不過話說回來,真要說起民族成分,大宋這邊的党項族人其實為數不比西夏少到哪裡去,忠心耿耿的也不少。河東有名的麟府折家,就是党項人出身,但他們家從宋初便歸附,跟契丹、西夏打了不知多少年,是有名的將門世家。而近一點的鎮戎曲家,也是有著党項血統。
據韓岡所知,在秦州城中的幾個衙門裡,也有不少党項人在做事,而緣邊的寨堡,也頗有幾個党項籍吐蕃籍的軍頭。關西一帶蕃人部落數不勝數,人丁也不比漢人少到哪裡,單是秦州就有大小部族數百,在邊境軍州中,看不到蕃人才是怪事。異族在秦州坐館,其實也不能算出奇。
“光是為了個党項身份,就把人送進大獄,這實在有些過分。若是一切都如仇老你所說,我肯定會要為令徒分辯上幾句。”韓岡搖搖頭,以民族成份取人,卻是把那些忠心於大宋的異族往外推,並不是件有長遠眼光的作為。
仇一聞聽著大喜而起,向著韓岡拱手深揖,“那老夫就為我那徒兒多謝韓官人了。”
韓岡連忙站起身,扶住他的雙臂,攔住仇一聞的行禮,“仇老的禮小子可當不起。”
一番謙讓之後,韓岡和仇一聞重新坐下來。
喝了兩口茶,韓岡突然想起一事,仇一聞還沒跟他說清楚過病家的身份呢。前面仇一聞說是病家是軍中人,但以仇一聞在秦鳳軍中的人望,怎麼還會有人跟他過不去?逼著仇老頭子在大熱天裡,趕到古渭來找他韓岡?
韓岡越想越不對,這老頭子是不是故意把我繞了進來?
他連忙問道:“仇老,不知今次究竟是哪一家這麼跋扈?無論縣裡還是州里,都不會讓他這麼胡鬧吧?”
仇一聞慢慢的抿了口茶水,然後輕描淡寫的說著:“是竇副總管……”
仇一聞聲音不大,韓岡一時沒有聽清,問道:“誰?”
仇老狐狸放下茶杯,抬頭望著韓岡,說道:“是秦鳳路上的竇副總管。”
“竇舜卿的孫子?!”
“重孫。”仇一聞為韓岡更正。
‘就當我沒聽到這回事吧!’韓岡心裡想著,‘這開什麼玩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