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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的序號錯了,應該是縱談猶說舊昇平(十)。】
韓家所在的常樂坊處,近百人氣勢洶洶的當街湧來,路上的行人車馬紛紛避讓。
“出了何事?!”有人被推搡到一邊,茫茫然的問著。
“你們這是要造反吶!”被人擠垮了攤子的一個老頭子怒聲喊著。
多少人看著一百多jing壯漢子組成的人群,皆是好奇的望著,不知了什麼事。
“各位父老,驚擾了。”領頭的一名乾瘦乾瘦的中年漢子站在街口,向四面團團作了個揖,大著嗓門說著,“俺們今ri只為判軍器監的韓岡那狗官來。照常理,他打他的軍器,俺磨俺的米麵,兩家本不想幹。可曾想那韓岡為求功勞,偏要把作坊移到汴河邊上搶俺們的位置,將俺們的活路都給斷了。可憐俺們家裡還有父母渾家孩兒要養活,這一下不是要逼人走絕路嗎?不是俺們要鬧事,實在是沒活路了!!”
但周圍卻無人受他煽動,恍然之下,紛紛說道,“原來是汴河上的那群磨工啊!想不到他們也有這一天?”
甚至有人認識這位領頭的:“周桂這不是找死嗎?韓舍人可是好惹的,都能把人送上天了,真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另一人也說著:“他們也是糊塗。韓舍人最得聖眷,宰相都動不了他。真的鬧將起來,天子可會饒他們?”
“罰不責眾,怕個什麼?事情鬧得大了,反而是韓舍人倒黴。過去又不是沒有例子。杜相公當年沙汰三司吏,鬧得有多大?砸進杜府裡的磚瓦能砌起兩間屋。前兩年,王相公還在宣德門捱了一棍子,最後也不過杖責了事。今天的事算個屁啊!”
“在磨坊裡做活的都是廂軍吧?就算磨坊被撤了,也少不了他們的一份俸祿。”有人狐疑的問著。任誰都知道,裁撤軍隊的手續,可比要沙汰吏員、工匠要難上不少。就算這裡沒了活幹,其他地方也還會有活等著他們。
“磨坊中的活計從來靠的不是那點死錢,難道你不知道這份差事能落下多少油水?!”心明眼亮的人可不少,“東京城的米麥,甚至茶葉,都是要在汴河上的幾十座官營磨坊中走一遭。就算只乾沒下三五厘的耗費,以東京米麥、茶葉的數量,一年至少也有十幾萬貫。那些管著磨坊的一個個官員哪一個不是吃得腦滿腸肥?最下面的廂兵,一個月差不多也能多分到三五百文。能捨得嗎?”
“這般鳥賊,盡ri裡盤剝百姓。現在韓舍人不讓他們盤剝了,就成了仇人了,也不想想那些錢拿著愧不愧?!”
汴河上的官營磨坊在京中有著公憤,送去磨製的米麵,總會被剋扣掉一部分,他們倒黴只會被叫好。只是說是這麼說,卻沒一個出來主持公道的。都是擺著看好戲的態度,甚至還有一幫市井潑皮聚了過來,準備跟在後面看著有沒有混水摸魚的機會。
周桂見沒能煽動得了人,也不再耽擱,一揮手,就領著一群人衝進了韓家所在的小巷。幾戶鄰居只是探出頭來,一看巷中擺開的陣勢,就砰的一聲,將大門給緊緊的關上。
“到了!”領頭的周桂在韓家門口停步,一指高高掛在上面的韓府門頭,“這裡就是韓狗官的家!”
“砸!砸!”一片聲的在怒吼著,立刻就有兩人提著棍子衝上前來,哐哐的搗起了韓家的大門。
大門一聲一聲如同敲鼓一般咚咚咚的響著,門框上撲簌簌的向下落著灰。
“姐姐,怎麼辦?!”
關於將被裁撤的水力磨坊可能會鬧事的事,韓岡事前也跟家裡說過了,而且在韓岡得到訊息的同時,家裡也得到了傳信。只是臨到頭來,一想到家裡的主心骨現在還在外面,韓雲娘就有些心中發慌。
“韓忠!”王旖是大婦,心思還算穩定,叫著家丁裡頭目的名字,“派了人去興國坊通知舍人了嗎?”
韓忠是韓家真正的心腹,投到了韓岡家裡,連姓名都換了,上前道:“回夫人的話,舍人一直都派人盯著的。家裡得到訊息,舍人那邊肯定也得到訊息了。”
“你知道舍人是怎麼安排的?”周南正問著,就見著一塊瓦片嗖的飛了進來,砸在了前院的地上,碎得一片片的。
“都是些潑皮無賴,不成氣候。請夫人和三位娘子放心,只憑小人幾個,就足夠對付他們了。”
韓忠拍著胸脯說著,他身邊的幾名家丁也都是躍躍yu試。皆是從軍中出來的,其中有好些人還擔任過韓岡的親衛,哪裡會怕這點小陣仗?別說韓家的家丁,就是聽候使喚的婢女,拿起弓來,也不會輸給外面的那群在東京城裡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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