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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七年的上元節也算是平平靜靜的過去了。
比往年要平淡一些的上元燈會之後,東京城中,如今議論得最多的,還對那三十七名jiān商的審判。
且不說構陷二字有多好寫,就是隻算實實在在的罪名,真的要追究起來,糧商們各個都是一屁股的爛帳。作為御史臺的第二號人物,蔡確奉旨領頭審了近一個月。弄出來了一長串罪名,罪狀多到要申請分開來另案處理的地步。
看到有份旁聽的呂嘉問拿來的厚厚一疊供狀,王雱看著驚奇:“想不到罪狀這般多,蔡確是怎麼拷問出來的?”
“三木之下什麼口供得不到?不過蔡確可不是這般糊塗的人。”呂惠卿當先接過供狀,當先翻看了看起來。
“嗯,說得也是。”王雱點了點頭,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自家老子被蔡確捅的那一刀子,當得起‘穩準狠’三個字,“不知蔡確給糧商們定得什麼罪?”
呂惠卿看著第一頁:“佔盜侵奪他人田產,三十七名糧商中人人都不缺。”
王雱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這算什麼罪名?!在官侵奪公私田者,最高也就徒兩年半!”
呂惠卿沒理會,翻過一頁,“校鬥秤不平,人人皆有之。”
呂嘉問道:“一干糧商改動店中秤鬥售糧,從中牟利。依律校秤鬥不平得利贓重者,當以盜論。糧商們差不多都是貪了幾十年的,贓款也是幾千幾萬貫。”
王雱搖著頭:“竊盜之罪,流刑也就到頂了。修橋鋪路的善人少見,為富不仁者則舉目皆是。若以鬥、秤之物論罪,當真根究起來,東京城中大半商販都能給捉入大獄。”
“可不止這一些。三十七人中,居喪生子十一人,父母在別籍異財四人,居喪為婚者一人。”呂惠卿停了一下,“這裡還有詐乘驛馬……”
“一輩子的罪全都給拷問出來了!”王雱猛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沒有不惜字紙,禮佛不敬?蔡確還真是本事,全是雞零狗碎的罪名!”
這一串罪名看著多,其實也就是杖責而已。而判罰不到刺配一級,都是可以用錢來贖,的確正如王雱所言,就是雞零狗碎。
“倒也不能這麼說。”呂惠卿道:“有謀殺之罪者,二人。唆使部曲毆人至死者,三人。”
王雱的笑聲嘎然而止。這一下罪名就重了,謀殺之罪基本上就是論死,唆使致死也是一般。
呂惠卿一頁頁翻著供狀,平直的聲調繼續念道:“犯jiān者六人,其中jiān父妾者二人,jiān兄婦者一人。”
jiān父妾是重罪,違反倫理綱常。屬於十惡不赦之罪中的內亂,通jiān者絞,強jiān更加一等,都只有死路一條。
“內亂者絞。至於私通兄婦……”王雱回憶著刑統中的律條,“是三千里流刑吧?”
“和jiān兩千裡,強者加一等。”呂惠卿更正著,接著念道:“私有禁兵器者五人,其中三人藏弩過五張,一人甲冑二領。”
私藏兵器同樣是重罪,有謀反的嫌疑。弓、箭、刀、盾、短矛,這些尋常的兵器民間可以持有,北方人家基本上都能找出一兩張弓來。但長兵不可收藏,勁弩不可收藏,而甲冑更是嚴禁。依刑統,私藏甲三領或弩五張,就可判絞刑了。
“不過犯了這幾項罪名中有重複的,依律當論死者五人而已。”呂嘉問在旁解釋道。
王雱聽著不住搖頭:“正經的罪名不去根究,卻在這些零碎之事上做文章……”
“也有正經罪名,把持行市啊!”呂惠卿雖是如此說,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向下撇著,“蔡持正定得好罪名吧!”
王雱立刻冷笑起來:“把持行市得利多者以盜竊論,但其罪是免刺……不會有流配!這個罪名還真是重!”
呂嘉問嘆道:“誰讓在刑統上,囤積居奇的罪名找不到呢……”
呂惠卿道:“張乖崖以一文錢殺庫吏,‘一ri一文,千ri一千,水滴石穿,繩鋸木斷’,這判詞沒人說他錯。律法不外人情,真要致其於死,即便律法上所無,也完全可以加以處置。更何況當初京中糧秣供應充足,而物價飛漲,那是因為有謠言傳世。由此入手,一個死罪也能定下來。”
“沒錯!這一干jiān商囤積居奇,致民惶恐。勾jiān生利,動搖國本。加上妖言惑眾這一條,掛上謀逆都可以的。”王雱狠狠的說著。
一般來說,朝廷對付豪商們囤積居奇的正常做法,都是利用經濟手段,而不是暴力。如戰國時李悝的平糴法,西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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