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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來自遠方的爆鳴,模糊地傳入耳中。
韓岡敏感的偏了偏頭,那是火炮在轟鳴。
不過他立刻又端正了姿態。
崇政殿上,分心並不合適。
尤其是在討論如何處置參與叛亂的內侍與禁衛,以及如何清算蔡曾薛三人黨羽的時候。
“方才在殿上,臣等曾立誓只誅首惡,脅從不問,故而叛黨猶豫,誤從叛逆的班直也紛紛反正。非如此,臣等亦難見陛下。為朝廷信用計,還是隻根究首惡為宜。”
“十惡之罪,不聞可赦!”御史中丞李定比起早間在殿上的時候,正氣凜然了許多,“謀反一罪,十惡之首,此罪可赦,何罪不可赦?!”
“李中丞此言乃是正理,今ri謀反之罪可赦,他ri有人毀損皇陵,是論死還是赦除?”
“誤事者入刑,貪瀆者遠流,朝廷自有律條在,縱重判亦無人敢怨。如今謀反之跡昭彰,卻能蒙赦,ri後依律定罪如何不招人怨?”
“律令,公信也。誓言,私信也。遵私信而棄公信,這是哪家的道理?”
“臣曾聞兵法有兵不厭詐一說。聖人亦曾雲‘要盟,神不聽’。諸公殿上立誓,乃是事急而為,如今事定,自當依律而行。”
一名名重臣出來反對遵從宰輔們之前的誓言,對蔡確、趙顥、石得一、宋用臣四名主犯之外的從犯進行赦除,或者寬待。
當庭發誓的是宰執,與李定和其餘重臣無關。
在這個節骨眼上,敢於為叛賊說話,就等於招認自己就是叛賊的黨羽。至少會戴上一頂同情叛逆的帽子。
除了當庭發誓的韓岡、王安石、韓絳等人,其餘在場重臣,無不是要窮追猛打,將所有叛逆繩之於法。包括叛軍在內,都要從上到下清洗一遍。
韓絳瞪著韓岡。
就是韓岡弄出來的事,兩府宰執議論了將事情定下來,不就了結了?之後誰還敢當庭再駁回來!
也就是韓岡,偏偏將朝中的金紫重臣一起都拉了來,說是要徵求他們的意見。章惇就是不願意,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反對,其他宰輔都跟他一樣,最後崇政殿中,又是二三十人濟濟一堂。
也不想想,現在為了個人的臉面和信譽,要放從犯一馬的,只有諸位宰輔。而其餘重臣,卻完全沒有這份顧忌。
韓岡是首倡之人。正是他讓宰輔們開始立誓。可現在他又硬是將對手拉過來。
韓岡這是要在事後扮可憐,讓其他人做惡人不成?
韓絳也不免往壞處想。
他區區一個大圖書館館長倒是沒問題,但被他逼著發話的兩府其餘宰執呢?
就是不說個人信用的問題,就是在面子上也得保住那些叛逆從黨的一條xing命。
韓絳不怕這些餘黨再叛亂,處理的手段多得是,關鍵是要維護自己作為宰相的威信。
就是軟罷無能的張璪,也極力反駁的重臣們的論調:“曾布、薛向雖為執政,宮中他們不比宋用臣、石得一能使動禁衛兵馬,朝中又不比蔡確能率領群臣,說他們都是叛逆並無錯,但說是主犯就未免太高看他們了。至於蘇軾、刑恕輩,更是無足輕重,不過是一班希圖定策之功的小人罷了。如今首惡已出,但人心不定,未免京中再生動盪,正是需要鎮之以靜的時候。”
李定立刻反駁:“此等犯官罪行,是輕是重,是主是從,待有司審後方知曉。張參政又是從何得知蘇軾、刑恕他們無足輕重?!”
張璪冷笑了一聲:“不見中丞方才殿上出來指明蔡確、趙顥之罪。”
重臣們的立論雖正,宰輔們的私心雖重,但有平亂之功在手,就是向太后想將所有叛賊都給送去與蔡確作伴,也很難出來支援李定等人。
韓岡不是知道宰輔們是怎麼想自己,但他拉侍制以上的重臣過來,可並不是讓他們將自己的誓言推翻。
現在宰輔們有了壓制群臣和太后的想法,確認了這一點就夠了。
至於之後的事怎麼安排,韓岡還是有些想法的。
又是一聲炮響傳來,距離之前的炮聲只有須臾片刻。
韓岡依然不動聲sè,不過這一回,確認了炮聲的就不止他一個了。
“什麼聲音?出了何事?!”
向太后突兀的打斷了臣子們的爭論。
冬天不會打雷,而且類似的爆鳴,她每天都能聽見。那是每ri上朝前都會隨著晨鐘傳遍京師內外的聲音,更代表了大宋威懾萬邦的最大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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