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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謀國之臣?!這就是啊!”
向皇后在崇政殿上,正拿著洛陽傳來的訊息,將觸了黴頭的李清臣罵了個狗血淋頭。
因為都是舊黨,且與司馬光交好的緣故,一直以來向皇后並不喜歡文彥博和富弼。但當她這兩天聽說了兩位老相公此時正在洛陽興高采烈的辦著牡丹花會的時候,對他們的看法一下就轉為了正面。
文彥博、富弼私心雖重,卻也知道輕重。但有些人卻寧可看著國家生變,也要呈上一番意氣。這一干人等死不足惜,壞了前線的大局後,就會得意的站出來宣揚自己的先見之明:‘看,我早就說了吧!’若是前方勝了,他們也照樣有能耐一進讒言。
真宗朝的王欽若不正是這樣的人?縱然向皇后不想冒犯真宗,但王欽若的人品,就是在她的丈夫的口中,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jiān臣。
戰前一個勁的添亂,要真宗棄國南逃,等到寇準好不容易才掙下了一個維繫了七八十年太平時光的澶淵之盟,可等到戰後,王欽若一句孤注一擲,就讓真宗就此將寇準貶斥出朝。其後王欽若之子無後,不得不過繼,被世人說是現世報。
河東鏖兵,此時京畿作為後方,最重要的就是穩定。一旦局勢動盪,前線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局面就有崩潰瓦解的可能。
為了安定人心,韓絳都派了家人去看球賽。其他人也都儘量表現得一如常ri,就是要維繫京師的穩定。
“為什麼正經事不見這般勤快?!息兵止戈,重修舊好,這是太常禮院是該說的?!李清臣,你是怎麼管你衙中的人?!”
李清臣低著頭:“這是臣的疏忽。”
“疏忽?”向皇后的聲調一下就提高了八度,“在京百司,就數太常禮院要求和的奏議最多。你倒好,就是疏忽兩個字!怎麼其他人不疏忽?!”
皇后在殿上大發雷霆,宰輔們也是相顧無言,看著判太常寺的李清臣被訓得面紅耳赤。當著眾宰輔的面被訓斥,李清臣除了自請出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遼軍兵圍太谷城。章楶軍行遲緩,恐救之不及?”向皇后隨手拿出一封御案上的奏章,冷哼著丟到一邊,“笑話!韓資政都在奏章中說了多次,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疾時當疾,緩時須緩。如今太谷兵勢,急則易為遼賊所乘,正是要徐如林啊!”
這是今ri清晨才送抵京中,由隨軍走馬送來的密報。正好印證了太谷被困的緊急軍情。
作為從宮中或是班直、禁軍挑選出來的耳目,比起領軍的將帥或地方的官員,他們的奏報總是更加受到天子信任。但皇后倒好,直接就給丟了。
沒有人比皇后殿下更加堅定!在這一次遼軍入寇中,向皇后的表現竟比躺在床上的那一位還要有氣概。
在過去,官軍出戰,只要戰事稍有不利,皇帝便會茶飯不思,甚至幾ri幾夜的合不上眼。但向皇后卻一直堅信韓岡能挽回河東的敗局,根本看不到有半點脆弱的樣子,而且打起主和派的手段極重,在半月之中,已經有二十七名地位高低不同的官員因為主張求和,或是勸皇后巡幸金陵、鄂州甚至蜀中,被貶出京城的。
皇后在這件事上完全不遵循應有的規則。正常情況下,天子一開始只會用留中等比較平和的手段來表露自己的傾向。除非事情變得嚴重起來,否則絕不會走極端。
但皇后一看到請和的奏章,卻連留中都不幹,直接下詔將這些人貶官出外,甚至還把一個繳還詞頭,不肯為她草詔的知制誥給送去了荊南任知縣了。而對於所有明裡暗裡指責兩府導致瞭如今亂局的奏章,也一概駁了回去!
縱然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河東的局勢堪憂。縱然遼軍南下的訊息已經傳來。可向皇后還是照樣對韓岡抱著信心。
放下奏章,向皇后隔著簾幕瞪著下面的李清臣,“吾前ri也說過,要一切如常。六哥該上學就去上學,吾該去親蠶就去親蠶。河東、河北,從將帥到士卒都在拼命,可你們倒好,盡在添亂。是想做劉康義嗎?!”
‘不是劉康義,是劉義康。彭城王劉義康。’張璪肚子裡咕噥著,卻不敢出聲,唯恐皇后轉移目標。
看起來皇后是知道檀道濟的,知道究竟是誰讓那一位被讒言冤殺的劉宋名將,在臨刑前喊出了‘毀汝萬里長城’的怨憤之言。不過那當也是另有人跟皇后提起的,囫圇吞棗的記下了個故事、人名——還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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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皇后並不管那麼多,她冷眼看著宰輔們:“國事危難,前線從將帥到士卒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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