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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和程顥教授的課程,對皇太子來說依然是艱深了一點。這在京城裡面,也成了最新的笑話,據說皇后那邊很是不高興。
“蒙學有蒙學的教法。平章雖說是博通六經、深明義理,但教五六歲的孩童讀書,可不是那麼容易。”
“要說難,哪個不難?難道大程和韓玉昆曾給孩童上過課?只是沒轉過來而已,過幾ri就好了。韓玉昆也沒做過塾師,還不是親自編寫蒙書,聽說關中的蒙學中,有《鄉禮》、《三字經》、《算術》、《自然》,大半是他編寫的。”
刑恕搖頭:“氣學蒙書的課程太多了,須知貪多嚼不爛。蒙學是扎穩根基,當從一字一句著手。現在囫圇吞棗的塞進去那麼多,既非聖人之言,也非聖人之學。ri後想要學以致用,卻是難了。”
蔡京笑著:“總比江西只學《鄧思賢》要強。”
刑恕一笑點頭:“說得也是。”
為什麼江西號為難治,就是因為許多進士出身的官員在律法上還不如治下的百姓熟悉。一個是學四書五經開蒙,另一個則學《鄧思賢》這樣的法律教材識字,當然不是對手。
“親民官只要教導百姓遵從王法就夠了,以《鄧思賢》受學,平ri裡與鄰里相爭如鬥雞,上堂又一爭口舌,亂了尊卑之序,更是敗壞了風俗。”蔡京嚴肅起來,正sè說道。
刑恕神sè也同樣嚴肅:“正人心,厚風俗,此是治世之道。教人以訟辯之術,人人好勝相爭,雖兄弟亦不肯相讓。如此,家無寧ri,國亦無寧ri。”
在士大夫的普遍觀點中,平民百姓知法懂法,連四尺童子都能在庭上舌辯,自然是對地方的教化不利,壞了一方風氣。
百姓要對王法有足夠的敬畏、尊重和信仰,這遠比知法懂法更重要!
——說白了,一旦瞭解了朝廷律法,草民都能利用其來維護自己的利益,這當然讓高高在上的官員頭疼不已。更不用說許多親民官本身還沒足夠的律法常識,若是在庭上被草民駁得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豈不是傷了官人們的體面?
當然,後面的一段只有少部分官員能深刻入骨的認識到這一點。大多數士大夫只是習慣xing的將百姓知法和有傷風俗教化等同起來,將這一觀點視為理所當然。
蔡京和刑恕並不是普通的儒家士大夫,諸子百家之學他們皆能瞭然於胸,韓非子的法術勢,他們一樣熟悉。對於世間的觀點,其實是不屑一顧。
‘法者,憲令著於官府,刑罰必於民心。’就像漢高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是公諸於世,以簡練公正而得民心。
‘術者,藏之於胸,以偶眾端而潛御群臣者也。故法莫如顯,而術不yu見。’犯了什麼罪,要受什麼罰,這是法,讓百姓明白這一點就夠了。但江西蒙學中教授的《鄧思賢》,卻是律訟之學,是運用法的術,不能讓百姓知曉,而必須當cāo之於上。
只是儒門子弟怎麼能用法家的話來做論據?‘主賣.官爵,臣賣智力’,這樣的君臣關係,無論如何儒臣都是不可能接受的。縱然韓非子說得再鞭辟入裡,也不能宣之於口。
兩人相對著搖頭一嘆,跳開了這個話題。
“不過韓樞副編寫蒙書,其所圖甚大,所謀亦是甚遠。”刑恕說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百年之後且不知,一二十年後,關中出來計程車子,可都是一片聲的格物致知了。”
蔡京眯起眼睛:“現在都已經是樞密副使了。別看今天國子監中吵得一塌糊塗,等過些年韓玉昆做了宰相,將新學一股腦的打翻,換成了氣學做大堂,到時候,一般兒都是天涯淪落人。”
“誰說不是?”刑恕又是一嘆。
蔡京曾經在厚生司中做事,韓岡、蘇昞所代表的氣學,還是比較合他的口味。畢竟蔡京是靠才幹出頭的,雖說他現在是言官,但他可不會瞧得起身邊的同僚中,那幾個只有一張嘴的廢物。
功成有德,事濟有理。
若韓岡這一回能功成事濟,那德和理,便就在都他的手上了。
只是忻口寨難保,忻州亦難保。河北那邊打得血流漂杵,更無法支援河東半點。
蔡京疑惑起來,這一回,韓岡真的能功成事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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