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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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僅喝了假酒，你肯定還吃了假藥。”山有景把頭轉向周九良，拉著長調，怪模怪樣的道，“周先生，我們才第四次見面哎～”

周九良聽她說完這句十分誇張又撇腳的臺灣話，也把頭轉了過去，他看著她的眼睛，鄭重道，“怎麼了？”

“你確定要跟一個你只見過四次面的女士提出要結婚？”

周九良道，“我確定。”

山有景道，“兩次飯局，一次電影，再加上今天這場還沒超過半小時的約會。結婚，你確定？”

周九良問她，“有什麼問題麼？”

“這是有什麼問題麼？你這是大問題！”山有景都要抓狂了，“你瞭解我麼？你知道我的為人麼？你明白你現在再說什麼麼？我的天啊，我腎上腺素飆升的我都要打人了知道嗎！”

周九良道，“我喜歡你。”

“喜歡就喜歡啊！喜歡你追求啊！你這上來就求婚怎麼回事？！”山有景握著拳頭捶了幾下面前的儀表板，又把空調調冷，“人家都是認識了、有好感了、接觸一下、然後追求、在一起、求婚。你這上來就是終極招式，我怎麼接？”

周九良搖搖頭，“我不需要這麼漫長的過程，我認定了你，我現在就想要你。”

“靠！耍流氓是不是！我告訴你啊周九良，你別看我個兒不高，我肉可不少！一百一呢知不知道！小時候學過武術知不知道！我一拳砸扁了你知不知道！”山有景先威脅似的對著周九良晃晃胳膊，而後側身就要去開車門，“真沒看出來啊，你小眼八叉的，膽兒不小。”

周九良看她那反應都想笑，剛好山有景側身要去開車門的時候變了燈，他只能先啟動車子拐彎。

山有景嚇一跳，她哆嗦著開啟自己的小包兒取出一瓶防狼噴霧對準周九良，義正言辭的教育他，“別衝動啊，你這知名相聲演員呢，愛惜名聲啊，這麼多年辛苦學藝，你別辜負了自己，辜負了師長，讓自己一輩子在監獄裡度過。”

周九良看她那模樣似是被嚇到了，忙道，“你想什麼呢，我不對你做什麼，你別激動，我去先找個地兒停車。”

“別耍心機啊！你再不停車我噴你了！拼著死噴你了啊！”

“什麼死啊活的，別說這種話。”周九良開著車一邊探著頭找著可以停車的位置，一邊安撫她，“你還不瞭解我啊，我是那種人麼？剛還說我穩重呢，看來都是假的。”

山有景拿著防狼噴霧的手晃都不帶晃的對著周九良道，“這都是虛假朋友之間的一些客氣話，你別當真。”

周九良聽她說這話都樂出聲了，他找個車位把車停好，沒熄火，而是開啟車鎖，方便她隨時下車，“我在求婚，不是玩笑。”

“周九良，周先生，你拜託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相聲演員，有自己的藝術追求，你不應該找一位懂你的妻子嗎？就算不是同行，你也該找一位跟你有共同話題的吧。可我呢，我對傳統藝術一問三不知，對相聲這個行業的瞭解也僅限於它能逗樂我，能讓我多點開心而已。”山有景道，“我是個俗人，不追星，也沒時間去深入瞭解一個不能提升自我能力的行業。咱倆不是一路人，你追求傳統藝術，我愛掙點小錢，咱倆誰跟誰也沾不上邊。”

周九良道，“我是找一位能跟我共度餘生的妻子，並不是再找臺上的搭檔。”

山有景道，“那多少也得懂你這個行業吧？我承認我聽相聲、進小園子、追你們七隊，都是為了瞭解你。可我不是為任何人活的，我為你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我的生活，我的事業，註定和相聲沒有太多交集。”

“上臺我是德雲社周九良，下臺我就只是我而已。”周九良道，“我想你嫁給我你，就只是因為我想你嫁給我，並不是因為你聽相聲，聽七隊，我才想要你嫁給我。我要真想找一個聽相聲，愛相聲，瞭解相聲的媳婦，那我不用你嫁給我，我直接嫁給相聲不就得了。”

“那你有多瞭解我呢？我又有多瞭解你？”山有景把防狼噴霧收起來，就去開車門，“喜歡能保持多久？半年？十個月？一年？婚姻是要負責任的，是一輩子的事，開不得玩笑的。你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吧。”

“我沒開玩笑。有景！”周九良拉住山有景的胳膊，又傾身去把她開啟了的車門關上，“我知道。我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是你在維持，一直都是你主動，我也知道我在你心裡是不一樣的。抱歉，是我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