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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至多二十出頭兒。

劉景濁蹲下來挑挑撿撿,還真有讓人喜歡的東西,不過拉出來練攤兒的,多半沒有什麼漏撿。

忽然有些想念瘦篙洲與青鸞洲那靠眼力掙錢,憑本事黑吃黑的攤販了。

有一枚壽山石材質的印章,上篆“春樹暮雲”,劉景濁瞧著著實喜歡,另外一道竹簡,是以古篆刻著一句“盡信書,不如無書。”

劉景濁將兩樣東西挑出來,笑呵呵說道:“多少?”

攤主是個邋里邋遢的老漢,他睜開一隻眼,耷拉著眼皮,將胳膊從袖口抽出,伸出三根手指。

邋遢老漢開口道:“一百兩,不講價。”

劉景濁氣笑道:“怎麼不去搶?”

邋遢老漢忽的睜開雙眼,咧嘴一笑,輕聲道:“買賣買賣,我有賣價,你要說個買價啊,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劉景濁開口道:“十文賣不賣?”

出口時他就後悔了,本來是想著噁心人的,結果老漢聞言後立即伸手,笑呵呵說道:“成交,掏錢!”

劉景濁心說今個兒這事兒,做的有些不甚老江湖了,說出去都丟人。

丟去十枚銅錢,劉景濁收起兩樣東西又扭身去了另外一個賣虎骨象牙的小攤。

這倒是像個正兒八經擺攤兒的,比方才那個金丹老漢像樣的多。

幾個小攤兒,估計全是那位國師的手筆了。

逛了一圈兒,除了一枚印章與一片竹簡,再無什麼瞧得上眼的。

此時龍丘棠溪已然去到了城外十幾裡的山林之中,劉景濁心念一動,那柄飛劍所在之地便只有劉景濁與龍丘棠溪知道了。

現在放心了,那就該四處走走了。

正好壺中白簿喝的差不多了,劉景濁便順著酒香去找尋酒肆。

結果走著走著,就到了皇城口兒,只隔著一條護城河,河這邊兒有個酒肆,排了老長的隊。河那邊兒也挺熱鬧的,齊刷刷跪了一排,瞧身上官服,職位不低啊!

敢光明正大看熱鬧的人沒幾個,偷偷摸摸瞧著的,大有人在。

不過劉景濁一個轉頭,瞧見了方才吃餛飩皮兒的鐵匠。

當然了,鐵匠也瞧見了劉景濁。

劉景濁湊過去,笑問道:“瞧著都不是小官兒啊,這是幹什麼?”

鐵匠抬了抬眼皮,開口道:“中書令、尚書令、黃門侍中,京兆尹、六部尚書、九寺主事,五品以上的京官兒,到齊了。而且,十二衛大將軍,至少有一半兒在來的路上,虧的是四府大將軍領京師防衛,若不然怕也要來。”

劉景濁咋舌道:“那不是滿朝文武到齊了?對了,羅杵是哪一衛大將軍?”

如今天下,幾乎都是沿襲三省六部制,不過景煬王朝卻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古制。所以中土的幾個王朝也好,數個小國也罷,都流傳一句話。與景煬為敵,大將軍都可一戰,可若是碰見領軍校尉,麻溜兒腳底抹油。

別的地方校尉都是六品銜兒,都夠不上將軍稱號。而景煬王朝,數萬裡廣袤國土,校尉的位置,僅僅只有八個。

鐵匠轉過頭,眯眼看向劉景濁,輕聲道:“他是獨一份的,同時領左右驍衛大將軍,還有個武侯爵位。”

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老兄與羅杵是故交?”

鐵匠搖搖頭,“我妻子就是死於兵禍,若不是兩國交戰,我妻子與未出生的孩子就不會死。所以故交說不上,我看他不順眼卻是真的。”

劉景濁點點頭,排隊的人少了些,他趕忙跑去打酒。

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買了二斤酒水。

回到河邊,鐵匠已經不見了,劉景濁便走去一處石拱橋,坐在靠皇城那邊,一邊喝酒一邊看著。

想必皇帝是不會出宮城的,皇城裡,旁人葉是不敢出來湊熱鬧的。

其實壓根兒不用多想,這些人肯定是為羅杵求情的。

由打正午直到傍晚,一排人幾乎是紋絲不動。

很難想象,一個小國而已,文官如此,武將又是如何?

但凡青泥國這位新帝能有抱負些,和親與否,其實不重要,因為他們已經勝了一半兒了。

沒過多久,一幫太監小碎步跑了出來,手裡各自端著小碗吃食。

領頭那位扯著嗓子喊道:“諸位,陛下說了,羅杵與朕,你們只能選一個,若是你們選他,朕便退位,這個皇帝你們做去。若是你們還當自個兒是青泥臣子,那就喝下人參湯,然後回家歇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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